30年过去了,双家村还是原来的那个村子,村里的老人很多早已故去,剩下的村民不知道我是谁。村子里过去发生的一切,尘封在了历史的烟尘之中,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曾经的国民党上校,人们口中的太监!
蒋正南,有人喊他上校,但是更多人喊他太监。为什么曾经的国民党上校,却成了人们口中的太监?这是一个充满传奇,同时又是让村里人充满好奇的人。
上校聪明能干,年少时和父亲(雌老虎,书中“我“的父亲)一起学习做木匠,手艺日渐精湛,很快在十里八乡赢得口碑。在那个战争频发的年代,应征入伍,做了国民党的一份子,军衔做到了上校,拿过枪,杀过鬼子,可以算的是个狠人。
凭借聪明才智,自学军医,救死扶伤,很多人的性命在他手里得以延续,机缘巧合还救过一位共产党大领导的命,平心而论,上校是一个明辨是非之人。曾经,在日占区做过特务,若非拥有阴沉机敏,狡黠城府的特质,绝对逃不过日本特务组织和敌对势力的猎杀。
抗美援朝,是解放战争结束后的事情,那时上校已经不再是国民党的上校,也结束了特务的生涯,上校不做国民党上校并非因为国民党战败退守台湾后的事情,据说是上校精虫入脑,脱裤子睡了师长的女人,东窗事发,被斩了命根子。不幸中的万幸,留下一条性命,从此,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太监。
弥补过错,请老保长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想玩女人,让你玩够…
多年过去了,从种种行为上都无法证实“太监”是太监的事实,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上校没能满足村里那些好事之徒的好奇心,没有在人前直接脱掉裤子,所以,才被造谣、以讹传讹。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见不得别人的好,会通过各种手段,捏造事实,泼脏水。上校不是一个太计较是非的人,他洒脱,豪放,甚至还很仗义。
老保长,人称老流氓,吃喝嫖赌,风流成性,是一个说话三句不离女人床头事的主儿。在日本鬼子占领期间,凭借左右逢源的智谋,保全了很多村里人的性命,从这个角度,他和上校志同道合,都有着强烈的爱国责任感和民族大义。上校为了弥补当初睡了老保长姘头的过错,在老保长因赌博家道败落之际,挽救过他的性命,甚至带他出入大上海风月场所,大把花钱,满足他对女人的所有欲望,这让老保长对上校甚是感激,也更加的敬重,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上校遭到红卫兵迫害,只有老保长上前为其说话澄清的缘故。尽管如此,上校依然被迫害到极致,最具代表的红卫兵就是小瞎子。
为保秘密,抄刀斩断恶人舌;为保性命,携母流亡。
小瞎子,并不瞎,因为村里算命瞎子是他爹,所以人们才这样叫他。小瞎子是村里的“祸水”,从小就喜欢惹是生非,骄狂蛮横,恰逢遇到“造反派”大行其道,小瞎子加入红卫兵队伍,为了满足对上校一直以来的好奇心,滥用职权,对上校进行私自审讯。为了保住多年以来肚皮上的秘密,上校用自己救人的纯金手术刀,割了小瞎子半截舌头,挑断了双手手筋,这让小瞎子有口难言,双手残废,一度成为村里的风景。
纵然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小瞎子自食恶果,但是,上校也难逃因为故意伤害罪,落得个四处奔逃的命运。可怜见的,此时上校没有对自己的性命堪忧,心心念念的却是两只猫。这两只猫,是上校救过的一位女特务赠送给他的,因为当时上校不仅救了她的命,还在手术期间拯救了她肚子里已经7个月的胎儿。世界上最大的恩情除了父母给予自己第一次生命之外,莫过于给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人,何况还有自己的孩子。千恩万谢,黄金珠宝绝非上校的追求,两只猫却成了上校的心头肉,或许上校当时早已实现了财务自由,根本对金钱不再有过多欲望的缘故。所以,上校可以在外人眼里,即使不干活,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每天以鲞鱼喂食他的两只猫,这让村里好多人想成为上校家里的猫。如今,一切美好的生活都结束了,上校不得不为自己对小瞎子做下的“坏事”承担后果,被警察抓到一定会吃“银花生”的。生命何其宝贵,上校当然还没有活够,于是带着母亲开始了流亡生涯。可叹的是,两只猫该如何呢?最后,照顾它们的重担落到了父亲的身上。
众口铄金,人们眼中的“鸡奸犯”。
父亲,人称雌老虎,是一位人狠话不多的角色。父亲除了上校在村里没有任何朋友,两个人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相互信任到了天打不散,地拆不开的程度。由于二人过分亲密,友好到令人难以接受的地步,这也成了小瞎子再次作妖的把柄,虽口不能言,但是凭借颤抖的双手成功诬陷上校肚皮上写的是“蒋正南是鸡奸犯”,上校的肚皮是村里人包括“我”在内最大的好奇,此言一出,当然引起了全村人的轰动,说的有鼻子有眼,毕竟只有小瞎子当时私自审讯过上校,而鸡奸的对象逐渐的指向了父亲,这让爷爷的精神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和煎熬。
爷爷,村里人称老巫头,讲了一辈子大道理,说了一辈子的神神叨叨的话,封建守旧,好脸面,但总算明事理。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明事理,懂很多道理的人,最终因为承受不住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将上校出卖给了警察,上校也因经不住各方的压力,变得疯癫痴狂,浑浑噩噩,迷迷糊糊,渡过了下半生。
爷爷的一个举动,害了上校,害了他自己,害了整个家里人,也害了父亲和我。爷爷因为承受不住村里人说他出卖上校的这种行径,吊死在了自家猪圈里。父亲也因爷爷的行为愧对于上校,在忧思恐惧中渡过了晚年。当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在父亲的极力劝说和安排下,偷渡到了西班牙,成了一名“鞋匠”。虽然最终熬出了头,开了三家公司,可是谁能体会在西班牙30年的辛酸苦辣。这一切都是爷爷一手造成的,常听人说,“唾沫星子砸死人”,爷爷因为承受不住村里人的吐沫星子,亲手毁掉了所有…
人生海海,人生就像大海一样复杂无常,潮起潮落包罗万象。
30年过去了,双家村还是原来的那个村子,村里的老人很多早就死去,剩下的村民不知道我是谁,过去在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尘封在历史的烟尘,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没有完美的人生,不完美才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