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陶之诗在晚唐人中最无可观,薛逄最浅俗。
荷按:陈陶诗平淡无味,意境狭促,晚唐中尚为最下者。 薛逢性格高傲,议论激切,诗句率然而成,然失之浅俗,盖因当时所尚也。
大历以后吾所深取者,李长吉、柳子厚、刘言史、权德舆、李濒、李益耳。
荷按:李长吉之想象神奇瑰丽、旖旎绚烂,造语奇隽,凝练峭拔,色彩浓丽,调高气峻,奇崛浪漫,可为名家。柳子厚之山水诗有陶渊明遗风,凄清有余味。刘言史诗风近李贺,然气格稍弱。权德舆诗风清雅闲澹,有大历之诗风。李频清新警拔,清逸精深,时有佳作。李益以边塞诗闻名,然偏于感伤,不复盛唐之豪迈乐观。七绝清新爽丽,有盛唐余韵。
大历后刘梦得之绝句,张籍、王建之乐府,吾所深取耳
荷按:刘梦得之绝句清峻明朗,朴素自然,清新可爱,生活气息浓郁。张籍、王建之乐府有民歌风味。
李杜二公正不当优劣,太白有一二妙处子美不能道;子美有一二妙处太白不能作;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太白梦游天姥吟、远离别等子美不能道;子美北征、兵车行、垂老别等太白不能作;论诗以李杜为准,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少陵诗法如孙吴,太白诗法如李广。
荷按:太白之飘逸,子美之沉郁皆其气质所决定,无法模拟复制。太白之梦游天姥吟留别、远别离,气势豪壮,想象奇崛,子美所不能为;子美之北征、兵车行、垂老别,其悲天悯人、忧国忧民之心亦太白所无。少陵诗法严谨精工,太白以气贯之,天才横绝,无法度可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