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静静坐在空旷的教室里,明晃晃的灯光下,几个痕迹分明的青春面庞在凝神思考着,时而张望着窗外和门口,倒也叫人惬意。这平凡得无法再平凡的场景一遍遍在我的生活中放映。我在想,多年以后,如此平凡的画面会不会也成为我回忆中念念不忘的美景呢。应该会吧,有时候,让人魂牵梦萦的,恰恰是最平淡无奇的过往。我爱回忆,容易回忆,十岁的年龄回想过去的模糊岁月,十五岁的时节回忆童年的无忌,二十岁的年华回忆的那纯洁无畏的少年情怀。走在人生路上的同时,我在回忆之路上也渐行渐远。于是,我的回忆银行里资本越来越充足;于是,我清晰的手心也长出弯弯曲曲的枝蔓。我知道,在这样的时候,玲儿总是和我不可思议的一样,甚至她们都和我是一样的,因为,我们总是那么相像。

眼光投向窗外,已经翠绿蓊郁的叶子在轻轻地晃动,起风了。这五月的天,时而骄阳烈烈透不过气,时而却突然凉爽得让人惊讶。路旁的行人,显然被这恩赐的惬意抚慰得心旷神怡,迎风而立,感受风扑在脸庞,便甩掉了一身的疲劳。

耳畔响着的声音,眼里看到的风景,心平静得如狂风暴雨后的湖水。殊不知在这样安静无事的时刻,我突然被一个忽然到访、连自己也不知所措的情愫撩动了心弦。有一腔的话想要对你说。

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在一个平静平凡的夏夜,漫步在日日必经的小路,只因偶尔一抬头,就那么不经意间,便发现了一只有着好听叫声的鸟儿在你头顶的天空划过的踪迹,瞥见了一片树叶卑微的秘密。在不同于我的世界里,每个生命都在自豪、努力、神圣地活着。顿时,满满的希望充盈心底。

相思的人们总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于一个备受情思煎熬的人来说,自然是一分一秒都显得太漫长。心爱之人就在心里,却怎么也见不到,那种心情该是很急切难熬的吧。而对于茫茫宇宙、漫漫历史,即使是“三秋”又何足挂齿呢?即使对于人世间渺小的我,三年光阴,亦不过是白驹过隙、一现而逝罢了。现在,也只能透过时光的缝隙窥探自己已逝的所谓花季雨季。只是我的花季和雨季,并未人们所说的风雨和传奇,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毫无波澜。像乘了“和谐号”急向前方驶去似的,时光,匆匆向后倒去,再也不见。

而今的我,双十年华已过,却仍然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变化,仍是当初那个端坐着用好奇的眼光盯着黑板的小女孩。好似时光从未来过,而每当这时,脑海里的回忆之船缓缓扬帆而过,是在提醒我吗?我没有忘,我只是还有疑惑。

生活不会总是一成不变的,过往的波澜不惊总要被打破而有一个新的起点,尤其对于学生,更是如此。十几年,耳濡目染的都是那么平静的氛围,那么和谐的环境。自己的心早已不知不觉交付给了信任和给予。慢慢地,骨子里也流淌了害怕改变的血液,因为害怕,因为不相信,不想去改变。明明知道这不可能,期冀着并害怕着,我这颗漂浮不定的心注定要不安了。

所有有计划的人都会默默在心里编织自己的人生吧,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偏偏我就是这样的人,只有每一步都在自己掌握中才不会感到不安。

人生,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东西,那么丰富的经历,那么层出不穷的感情,那么多不可知的东西。或许,到了人生的最后一步,才会突然觉得,看清一切也未尝不可,何苦那样为难自己呢。是这样吗?

你有过孤独的煎熬吗?你有过被突然来袭的情绪打扰得不知所措吗?人总是创造各种各样的词汇来渲染自己的情感,于是,我们变得越来越复杂,语言越来越丰富。孤独,以一人之心、一人之灵魂,行走在茫茫天地间,偶尔感怀身前生后事,难免会有这种奇怪的情愫滋生。更有甚者,在一个平凡的夜里凭轩而立,仰望星空,巨大的孤独感毫无征兆得袭来,流畅的思路瞬间散落一地,沮丧地像一只被打碎了的玻璃杯。

孤独,是于荒村之中,在一个雨打芭蕉的夜里,闲敲棋子落灯花;孤独,是在落花成冢、更深露重的夜里,午夜梦回之时,无人相对语。

然后,在它频频来袭的情况下,我们寻找着病症的突破口,急于寻找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再也不放。

可能是一个人,拉着她倾诉满心的委屈,眼泪如决堤之水,发泄着不知来自何方的苦闷和孤独;可能是一首歌,缕缕优美的声线,声声沁人心脾的旋律,句句扣人心扉的词章,不忍不闻。遇见一首好歌,就像邂逅一篇好文,也是一种际遇,也是一种缘分。

我不是个讷言的人,可我无法描述好多人好多事。对于最爱的人‘最爱的事,总是无法突破。那就干脆不说不写。任由那说不出的感觉驰骋于胸,永不湮灭。能体味的只能是相向而笑,心照不宣。

爱一个人,自不必说,因为你懂得,因为,一见你就笑。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一句话,我都用尽力气捕捉,竭尽心力触摸。有你,就什么也不顾,因为那里一定是天堂。你的笑,你的眼,你的字,你的词句。

我心心念念地模仿你的努力,孜孜不倦地汲取你的力量,我找准自己的方向,我从此义无反顾前行。为了你,为了我。你可知道,你给了卑微的我多少力量多少勇气!你的微笑赶走我的悲伤,你的声音驱赶我的孤独,你的句子,开阔我的心怀,消灭我的颓丧。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眼里无边的风景,为我擦干了眼泪,重新擦亮了生活。在每一个几乎沮丧的时刻,你解救了我。我就再也忘不了。

曲折的心思在月夜下飘摇。

流年

以上怀念青春系列——那年我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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