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前年正月初六,我们兄妹四人去到姨父家,给姨父拜年,姨父见到我们,一一喊着我们的名字,继而是拉着我们的手老泪纵横,失声痛哭,小姨走了半年,虽然几个表兄弟对姨父很孝敬,生活上体贴照顾,但是,毕竟小姨不在了,自觉形单影只,见到我们兄妹,油然而生想起小姨,难免心生悲苦。我们好一阵子宽慰,总算控制住了情绪。
去年,我们当地疫情控制很严,不能上门拜年。
今天,我们兄妹四人又去到姨父家拜年,见到姨父的第一眼,觉得没啥变化,我们喊他,他似乎没有反应,只是对我们好奇地上下打量,感觉见到的是伙陌生人,老俵过来笑着对我们说:“他可能不认识你们了”,尽管老俵在他面前一一介绍我们,姨父还是对我们似曾相识,又好像不曾相识。
我们和几个表兄弟喝会茶,聊会天,都很感叹姨父变化太快,几个老俵都说:“自从母亲走后,父亲一天天闷闷不乐,虽然儿孙绕膝,兄弟姐妹每天都会到他房间聊聊天,他还是难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走出来,整天丟了魂一样,常常翻看母亲遗物,眼噙泪水呆呆地摆弄半天,记忆力也一天不如一天,照这样下去,可能很快会完全失忆”。
人往往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小姨在世的日子,对姨父的关心是无微不至,姨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小姨又好脾气,又勤劳吃苦,家中里里外外一把手,姨父自小就是个公子哥,三天两头跟小姨使性子,小姨不跟他一般见识,处处让着他,包容他,一辈子下来,小姨成了姨父的依赖,小姨走了,他忽然间想起了小姨的好,可惜没办法向小姨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