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书房花木》之后,又阅读了沈胜衣的另一本植物随笔《闲花》。
《闲花》这个书名,据书中所记,来自于宋代张先《醉垂鞭》中的“闲花淡淡春”,元无名氏《渔樵记》中的:“他和那青松翠柏为交友,野草闲花作近邻。”作者说:“确实,闲花是散淡而非浓烈的,是隐逸而非用世的。在工业化、科技化、城市化的时代,愿这一束悠闲的花儿,提供给读者‘植物化’生存的可能,于变幻无常、忙碌急速中回味一份‘植物型’情感。让不求实用的闲花先开,继续开,是所望焉。”我于闲暇时间,读了这样一卷“不求实用”的《闲花》,于纸上花木中,嗅得满卷芬芳。这芬芳,自然是花香与书香的交融。
《闲花》共有三辑,辑一“声色花木”,写的是电影或流行歌曲中的花木;辑二“探花之旅”,记写旅行中探访各地有意思的花木;辑三“书生草木”,写书里“生”出来的草木,顺带介绍一些植物图书。所以这本书并不是简单的植物随笔,如作在自序中所说:“有如一个杂花并放的园子,汇聚了影评、歌评、游记、书话等多种类型体裁,牵藤带蔓,丛生纷披。”
阅读这本书,更是像随作者去观影、听歌或旅游、读书,在这个过程中识花、探花、赏花,阅读的过程很美好,也很美妙。尤其是自己也看过的电影、听过的歌、去过的地方,原本并没有留意其中的花木,阅读的时候则花影扶苏,重现眼前。书中很多花木,如木棉、蜡梅、风信子、荷花、朝颜、水仙、木槿、凤凰花等,也是自己喜欢的,书中观其形色,闻其芬芳,探其来历,读起来自然觉得是赏心乐事。
同样是写花木的文字,与书名仅一字之差的《闲花贴》(心岱著)相比,心岱的文字更朴实、体己些,《闲花》则更典雅精致,注重考究,书卷气更浓。
读沈胜衣的书,很佩服他在植物方面的广博知识,书中引经据典,引用大量的诗词文句,介绍大量的植物书籍,让人以为他是专业的植物学家,结果看作者简介才知道,却不然:“沈胜衣,广东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寄身于机关的一介书生。”这更让人佩服,完全是以业余爱好做着专业事情,如果不足够热爱,又怎能做到这样呢?
博尔赫斯说:“花开给自己看,却让许多眼睛,找到了风景。”人间花木,让沈胜衣找到了风景。通过文字,又让我找到了风景。感谢花木,感谢文字。如果这世上没有花木,没有文字,将是一个多么乏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