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陪乐乐玩过家家做蛋糕游戏,刚开始玩的很高兴,我只是在边上陪着她而已经,不时地和她说说话。等她做好了五个大蛋糕,请客人品尝时,出现了问题,在取一块蛋糕时,她的嘴里进了个什么东西,很不舒服吧,于是她直接把痰吐到了地上,我看到了,问她怎么吐到地上了,并且指指卫生间。她开始不耐烦,说我有东西进我嘴里我不舒服了,我当时还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可以到卫生间啊(这个时候她手上还端着一块由拼图做底,上面有很多数字、雪花片等等组成的蛋糕),她开始激动起来,于是乎蛋糕全散了,雪花片、数字、小木条等都滚落下来,有一个还正好掉在她吐的痰上面,这下彻底炸毛了。她大哭起来,吼着让我赔她的蛋糕。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我的语气可能让她认为我在指责她了(没办法,害怕被指责这毛病也会遗传啊……),但是对着她又吼又叫情绪特别激动的情况,我真的有点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应对。我当时就站在那呆了一会,她哭着让我重做蛋糕,说都是我的原因,我辩解不是我的原因,我内心不想给她重做。她情绪更是激动了,我看还是不要消极地和她互动吧,就答应帮她重做。于是她把弄脏的那块木条拿去清洗,洗好后,和我一起做蛋糕,但是明显地她的愤怒还在,在做的过程中,她指责我这个做的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做的不是她那想要的……听着她话语和语气,我有种无力感,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不想做了,于是对她说我不做了,我没有力气,你总是指责我……
好吧,第二轮的哭闹开始了,她站在那里哭的声嘶力竭,我坐在沙发上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但是看着她哭的样子,很伤心的样子,我的心里又产生了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是不想她这么伤心,但是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和之前被她指责的无力感不是一回事,这个无力感是想把她从痛苦中拉出来但是又拉不出来的无力感(作为妈妈只能看着孩子痛苦的无力感)。而之前的无力感是被她指责,我想做到她想要的样子,但是我无法做到的无力感(达不到内在母亲要求的无力感,此时的我成了内在的小孩)。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她边哭边说坏妈妈,我讨厌妈妈……老公在边上不停地说不要理她,对她说不可以对妈妈这样,最后,她要扑过来打我,我一把搂住她,抱在怀里,扶摸着她的后背,感觉她其实也很无力,这样搂了一会,哭了一会,气就消了,也就好了。
晚上睡前,她要和我聊聊发火的事情,我们再次梳理了一下这个事情,我问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问她是不是妈妈问你怎么把痰吐到地上,听起来像是指责,她说是的,我说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啊(这个我现在也头痛,感觉自己说的话为什么总是让孩子听起来像是指责呢,该怎么说呢?也感到自己太追求细枝末节,太关注孩子的一言一行了,过度关注了,真像自己的妈妈一样啊,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死管啊),然后问她妈妈要怎么说你才认为不是指责呢,人家说不知道……然后她说下次我再发火,我们要怎么处理呢?我来想想办法。她想了一个办法是:下次她发火时,我就离开一会,不要说话,我问她妈妈离开可以吗?她说可以。我想的一个办法被她否了,好吧,人家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办法,至于能不能我离开她真的没有事,只能有待于下次验证吧。
回想下孩子的情绪过程:刚开始孩子的心就完全在蛋糕上面,而我却在关注她不好的行为,没有和她同频。我指出她的行为时,让她感觉到被指责,激起了她的防御,也让她更清楚妈妈没有和她的兴趣同频,她有挫败感、忽视感,情绪激动起来,身体晃动导致蛋糕上的玩具散落下来,压倒了最后一根稻草,情绪完全失控,开始愤怒和攻击我,她想控制我去让她的玩具复原,其实愤怒的时候她有一种无力感的(当时我面对着她,我的身体也有种无力感),因为事情不是她想要的样子,但她不能控制住……随后我的中途退出,不再同意替她做蛋糕,她彻底失去了控制感(或者是被忽视感?),完全被无力撑控感包围,所以这次哭的时候,真的是很悲伤、难过,(在体会到让她感觉到这种无力撑控感时,我的心里有种痛痛的感觉,愤怒也是两个人的游戏,当其中一方退场时,另一方得面临着真相:她的无力感?那种感觉并不好受的)。她哭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此时我有种无力感和心疼感,她感觉到了,于是又开始愤怒,用语言攻击我,试图让我过去安慰她。她用语言攻击了一会后,发现我没有反应,再也忍不住,要扑过来打我,我一把抱住她,她就软化了……孩子在捕捉大人情绪方面确实更是高手,我细微的情绪变化她都感觉到了。也确如老师所说:不要进行消极的互动,那么问题更容易解决。
总结这次冲突,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没有做到给孩子一个发泄情绪的空间,特别是愤怒,至今,如何表达愤怒还是我的难题,特别是亲密关系中。在早年亲子关系中我的愤怒都被压抑掉或是指向自己了,那些未被表达的愤怒,不是不在了,它仍然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存在于我的生活中,比如和孩子之间的冲突,一触即发的怒火,和老公的相处,莫名的烦燥,身体的状态……这些愤怒很大一部份是母女关系之间积压的,作为孩子的我,不敢表达自己的愤怒,首先会被压制,不被允许,其次,害怕表达愤怒会遭到惩罚和抛弃,作为孩童的我是需要妈妈的……可是如今,我想的孩子敢于达表她的愤怒,她的方式也许是不恰当的,但是她比当年的我,果然强大啊。我给她一个表达愤怒的空间,至于如何去恰当地表达,我和她一样都行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