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坊连续工作十天后,王燕估摸着适应得差不多了,便跟陈老板提出要接订单,自己干。
陈老板不想答应,但拗不过王燕,就给王燕安排了一项任务——一幅略复杂的公鸡刺绣,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且没有一丝错误,以后就让她接单。她说,那幅刺绣必须由王燕独自完成,在这期间,她不会对王燕提供任何指导。
王燕捧着模板看了半晌,发现它比较精细,而且绣的过程中需要不断换好几种颜色的绣花线,对自己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陈老板给的时间略少,王燕没有把握在规定期限内完成,但觉得可以一试。若是完不成也无妨,因为这只是一次考验,不算正式接单。
当天下午下班前,王燕找到陈老板,给她借了绣棚、绣针、绣布等工具,预备回家专心完成陈老板交代的任务。担心中途绣错,没时间来工坊拿新的绣布,王燕特意多要了两份。
王燕抱着装着工具的纸箱,来到楼下,将它放在自己的电动自行车上,随即跨上车,准备去怀安四小接即将放学的月灵。现在是五点整,月灵五点半放学,这时候过去刚刚好——这是王燕实验了十来天才得出来的结果。
一路都是绿灯,如有神助,因而王燕到四小门口时,放学铃声还未响起。校门前已是人山人海的模样,临时停靠在路边的汽车排成长龙。门口停着一辆警车,车边站着几个维持秩序的交警——靠近路边的学校几乎都是这样。
王燕骑着电动自行车上了人行道,在一棵桂花树旁停下。若是在城里,乱停乱放会被罚款乃至扣车,但在这里却不一样,不妨碍交通,又是临时停放,交警们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燕抱着纸箱走到校门口——怕刺绣工具被人顺手牵羊,还得赔钱——静静等待。悠扬的铃声响后,学生们纷纷走出教室,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集合,排成两队井然有序地往外走。
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月灵还未出现,王燕丝毫不慌,因为月灵说过今天轮到她值日。放学后才去打扫卫生,出校时间自然比其他同学晚。
等待良久,月灵终于背着她的粉色小书包出来了。母女俩一面往家赶,一面说着话。月灵搂着王燕的腰,把小脑袋贴在她的背上,说自己今天上课答对问题,老师奖励了一个苹果。
到家后,母女俩分工明确,一个进厨房准备早餐,一个在客厅看电视。吃晚饭,月灵就不能看电视了,得完成老师安排的作业或是看书;王燕自然是收拾锅碗瓢盆,之后就开始工作。
吃罢晚餐,月灵自告奋勇帮着刷碗,王燕乐得自在,把刺绣工具架起来,开始绣公鸡图。时间紧,任务重,若不加班加点干,很难完成。
月灵抬了一张小板凳过来,搂着小橘猫看得出神。王燕抬头捏了一下她的小脸,没好气地说,“有啥好看的?还不去写你的作业!”
月灵可怜兮兮地看着王燕,回答道:“今天老师没有布置作业,我想出去玩儿。”
“好吧,可以去,天黑之前必须回家。”王燕不厌其烦地叮嘱道,“还有,看到车要……”
月灵不耐烦地嘟嚷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见到车要让,不准去河边,不准接陌生人给的东西。”月灵起身,大腿上趴着的小橘猫登时滚到地上,喵喵喵地叫着,发泄不满。
王燕看着月灵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孩子是关不住的,要让她学着独立,王燕逐渐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再把月灵束缚在家里,偶尔也会允许她出去跟附近几户人家的小孩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