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月灵送进学校后，王燕径直往城里走，准备去生产手工刺绣的工坊面试。那个小工坊在城西的一个小区里，距西城街不远。
王燕与工坊人事约定的时间其实是早上九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按理说，回家坐一会儿再进城都来得及，但王燕没有，她宁愿在城里等，也不想回城郊小镇，因为那样非常浪费时间。
工作日的缘故，再加上有条路还在封闭中，所以路上很堵，红绿灯路口排着长龙，两三次才能过完。王燕从城东赶到城西，几公里的路程，足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王燕将电动自行车停在人行道上划定的车位中，给小工坊人事打了个电话，让她出来接自己——这么大地方，楼房挨着楼房，不好找。
王燕在小区门口等待约十分钟，小工坊的人事终于来了。那是个身材丰满的女人，圆脸，画着淡妆，红色嘴唇看着颇为诱惑，身着碎花衬衣和宽松休闲裤，年纪大概比王燕大一点。
王燕跟着她穿过石墩，渐渐往小区里走。这是个老小区，最高不过六层，墙上的瓷砖已经开始脱落，部分住户的防盗窗都生锈了。停车位也少，一路过来，横在路边的车就有好几辆。
俩人一边走一边交谈。女人姓陈，既是小工坊的人事，也是老板。接着，陈老板开始跟王燕介绍工坊的产品……总之，自卖自夸较多。王燕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轻易不会上当。
陈老板领着王燕进了一栋楼，在二楼左边那道门前驻足。几道叩门声响起后，门被打开了，门后站着一个矮胖的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
客厅里横着一张又长又宽的木桌，四周围着几个妇人，都在忙活。墙上挂着十来幅刺绣，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图案也是多种多样，有动植物、文字，最复杂的是中央的山水画。
一个捏针的中年妇女抬头瞥了王燕一眼，又埋头继续绣，她的面前摆着一张模板，是一只红褐色蜻蜓落在一朵正盛开的荷花上面的图片。
陈老板把王燕引到旁边的房间里。这房间里也有一场木桌，比客厅的小几号，桌上放着图片、半成品等，还有各种形状的绣棚，桌边同样放着几张椅子。墙边码着五颜六色的绣布，旁边的纸箱中铺着长短、粗细不一的绣针。
陈老板把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与王燕面对面坐下，聊了几分钟，便取出模板和工具，让王燕上手，以此来判断她是否有能力接活儿。
模板是一只小狗，并不复杂，但对新手来说，想要完全还原也不容易。王燕以前学过简单的刺绣，诸如花、字、小动物，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练过，但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有刺绣基础，王燕自然顺利通过了面试。
陈老板说，小工坊有两种工作制度，坐班或者自己接订单。坐班按小时算钱，但也有产量要求；接订单要自由得多，不过要交保证金，相当于从老板手上买货源，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最后又卖给老板，赚差价，自负盈亏。
提到保证金时，王燕不禁犹豫了一下，但未从老板脸上看出什么异样，而且工坊也是真真切切，就没有多想。陈老板约摸注意到王燕的表情了，便说城里接订单的人有好几个，还把她们的联系方式给了王燕，让王燕自己去打听。
王燕要照顾月灵，哪有时间在小工坊里工作，所以她选的自然是第二种。陈老板让她先在工坊里干着，边工作边学，过段时间再接订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