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工俭学(三)——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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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假期已经过半,陆陆续续已经有同学开始返校。我记得很清楚,八三年暑假8160最早回来的同学是杜杰,带了很多西藏风味小吃。一个异常炎热的上午,那时候的学生宿舍,不要说空调,就是电风扇也没有。早餐后,我坐在宿舍,望着窗外似火的骄阳,一边啃着杜杰同学给的牦牛肉干,一边装模作样地看书,百无聊赖之际,有同学过来说,章书记让我去一下西山头,有事找我。

        西山头,是我们学校教工生活区,当年的西山头与教学区隔着张家村的一大片农田,水塘和山坡。在去西山头的路上,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章书记的情景,那是入学第一天,在当年学校办公楼的三楼,转业军人出身的章书记中等略胖的身材,声音爽朗,和蔼可亲,用一双多肉温暖的大手跟我握手,不断地说,欢迎新同学,欢迎新同学。刚到西山头门口,就看见章书记已经在在那里等我。章书记告诉我,我们系有一个专业老师从抚州调来,应该中午到,东西比较多,让我多找几个同学,帮老师搬家。那时候,学校不断扩大,经常有老师从外地调来,省外的一般是火车托运,学校总务处派车到青云谱火车站取,省内的一般都是用卡车随人一起送过来。一听说是帮我们系的专业老师搬家,我满口答应没问题。

        午饭后,我带了八九个同学去西山头,没一会儿,搬家的老师的两辆卡车就到了。老师姓谢,他的房子正好和系主任谭老师同一栋,在一楼,而且谢老师居然是福建连城人,是我们龙岩地区老乡。謝老师的东西真多,因为正好是中午,两辆车停在路边,我们七八个人,有人从车往下卸,有人肩扛,有人手提,大件的两个人或四个人抬,大家汗如雨下,忙得不亦乐乎,引起很多老师的注目。我边搬边想,还好谢老师住一楼,要是住五楼,可要累死我们。即使在一楼,我们也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两卡车的东西搬进老师的房子里。

        就在我们快结束时,我看到总务处杨处长站在远运地方看我们,然后慢慢地走了过来,把我拉到旁边说,明后天干训楼要搬一层宿舍楼,包括床架,床板,办公桌,櫈子和床垫等物品,要求一天搬完,能不能找十二、三个人。这个杨处长就是看到我们清扫垃圾过来表扬我们的那个领导,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满口答应。他看着我满头大汗、迫不及待的样子,笑着对我说,他会让总务科发工钱给我们,一个人一天一块五,但东西必须一天搬完,并让我明天去总务科找邓老师联系,落实具体任务。一听到一块五一天,我更加高兴,不断地向杨处长说谢谢。在我们回宿舍的路上,望着一个个汗流浃背的同学,我开玩笑地说,做了一中午的免费搬运工,大家累不累啊。有同学也开玩笑地回答说,不累不累,要是有工钱就更不累啦。我说,过两天我们继续做搬运工,争取做一个一块五一天的搬运工,好几个同学都侧过头看着我,居然没有一个人相信。

        帮谢老师搬家后的第三天早上八点,我以帮谢老师搬家的同学为班底,根据干训楼搬宿舍的工作特点,集中了十三个同学,去干训楼继续做搬运工。因为听说真的是一块五一天,一路上,所有同学都好像已经拿到一块五一样,满脸兴奋,走路带风。但很快,大家的兴奋就被繁重的搬运任务泼了冷水,望着满满一仓库的木头床和床板、桌子和櫈子还有一大堆的床垫、毛毯,大家才知道今天的任务不轻松;但一想到一块五的工钱,大家还是鼓取干劲,按照各自分工开始做起了搬运工。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具有了组织和协调这种集体劳动的能力,不仅自己带头苦干,还不断给大家加油鼓劲,两个多小时后,已经把100多张床从仓库搬到了宿舍楼。于是,我让大家休息一下,考虑到搞卫生的工作量不轻,我利用休息时间,找到了总务科邓老师,提出要增加两个人才能完成任务。于是就有了8160女生马钧娣的加入,后来的事实证明,小马同学的加入非常正确,她和另外一个女生负责清扫宿舍和安放被褥工作。所有的工作结束后,我们准备收工时,是细心的马钧娣同学提醒我要关窗户,我和林善明及小马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并检查了一遍。而当天晚上居然刮风下雨,如果没有关窗户,那就麻烦大了。

        这一天做搬运工的工作量和工作负荷都很大,六点多收工时,大家都累的不行。我回到宿舍,同寝室的刘建勋同学回来了,带来了很多种吉安特产给我们分享,还冲了一大碗很香甜的蜂蜜水给我喝,说实话,这是从小到大喝到的最好的东西,很多年都铭记在心。那天晚上,由于白天辛苦和劳累的搬运工作,加上刮风下雨天气凉快,我和很多同学都早早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后来,我们还帮很多老师搬过家,做过很多次搬运工;而且,还总结出了几条搬家经验:先搬大件,再搬小件,有力气时搬重的,累的时候搬轻的,上楼梯时分段接力,不要一次搬到顶等等。正是八三年暑假做搬运工的经历,让我知道了搬运工人的辛苦,每次自己搬家时,都会额外给搬运工人十块或二十块钱买啤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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