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伴随着和煦的东风,又一个明媚的春天悄然而至。正月初六下午,我携妻女,带着一个玲珑的小风筝,一同去丹江河边寻觅春天的足迹。
煦暖的阳光柔柔地照射在河滩上,白云在高天上懒散地徜徉。春风像爱人的鼻息,吹拂在脸上,引起清爽、轻松的感觉。我们沿着河边游人踏出的小路,迈向丹江河的怀抱。那河岸边的泥沙,经过春水的洗刷,如涂了一层薄薄的乳油,只觉越发滑腻可爱了 。春风催醒了河岸边沉睡了一冬的小草。 在这片黄绿相间的草丛中,野花都还做着她们的清梦。有好几个像我们一样享受春天时光的大人、小孩们,正欢快地奔走,也有专门带着花花绿绿的风筝来放飞的,可惜风太微弱,又不持久,风筝总放不到天上去。女儿便有些不高兴,但小孩子的心永远不会被烦恼充斥,她很快又找到了新的乐趣:去河边放纸船,或寻找好看的小石头玩。
水面上偶尔掠过一两只野鸭,划出了一道长痕,那粼粼的波光便一圈圈地荡漾开去。河滩上圆圆的鹅卵石,经过清凉的河水洗去尘垢,在阳光下焕发出洁白嫩黄的光泽。置身于这片山光云影交相映辉的河畔。我陶醉于这种游荡和从容的心境中,试着寻觅诗意和灵感。远处的林木还没有真正变绿,在那被季节遮掩的浮艳下,我只能幻想她们曾经所深藏着的恬静的红,冷落的紫,和苦乐交替的黄与绿。以前锦绣般呈现在我眼前的田野,现有只带了黯淡的颜色。——凝聚着芳春的销歇,集结着芳春的困倦。
也许是几天前一场濛濛的细雨,洗刷了田野困倦的梦。河堤以东的菜园、桃园里便这个季节悄然迎来了初春的浓郁。涓涓的河水送来一缕缕清淡的花香,夹杂着些潮湿的草丛和泥沙的气息。从距离丹江河不远的庄稼地,牧场里,又时时送过些野草和春小麦的芬芳,掺合着泛青的杨柳树清新的蒸气,虽不是十分甜美,却也能刺激我的嗅觉,使我产生了愉快的倦怠。
这个冬天无雪,是一个暖冬,河岸边梨花、桃花开的特别早,满树是洁白、粉嫩而又美丽的花朵。 我想象那洁白温润的花朵,从青绿的小芽儿开始,到越来越饱满,到慢慢地绽放;从半圆,到将圆,到满圆。花开的时候,如果肯仔细地去端详和聆听,你可能会听到花开的声音,也会听懂它们满树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在开花!我们是春的使者。”每一朵花只能开一次,所以,它们就极为小心地绝不错一步,它们是那样慎重和认真地迎接春天。 这时候,蜂儿、蝶儿们急匆匆飞来了,唯恐错过这早期的新鲜和甜美的花蜜、花粉。春天里,我每次走过一棵开花的树,都不得不惊讶与屏息于生命的旺盛和美丽。
怅然间,东风徐来,比方才大了一些,那是吹面不寒的杨柳春风,试着放风筝,竟奇迹般地高高地飞上了蓝天。女儿高兴地笑着说着,欢快的童音象小鸟一样清脆,母女俩娇美的脸上都泛着红晕。而那丹江河岸边,仿佛刹那间又多了几份绿色的生机。
春风又绿丹江岸, 那是诗歌中吟诵的,画图中表现过的。我全身心地感受着,也用心吟哦着。 2021年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