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写作自虐107天第四十八天

创意写作自虐107天第四十八天8.14你第一次见到死亡和最近一次见到死亡,有何不同?

关于死亡

    今年的雨似乎特别特别的多,如果仅仅因为“利奇马”,只能叹一句,威力真大!

窗外阴沉了一天,忽而狂风大作,山雨欲来风满楼!屋里闷热,遂站在阳台赏风等雨看景……小区里的树木早已郁郁葱葱,曾经的颤颤巍巍的小树苗,竟然已经窜到四楼。趴在窗台静静发呆,掰着指头悄悄一算,这样的暑假里飞奔到阳台上看大雨的身影,一幕幕仿佛电影画面,一桢一帧,一年一年……10年就这样在轰隆隆的雷雨声中走远了!不变的是那个打开窗户触摸雨滴的手,变化的是手上逐渐衰老的细胞,不是我悲观,人体规律,无可更改,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古今中外无数帝王为求长生不老,费千万珠宝,遍寻奇人异士,又有谁真的如愿以偿?

快节奏的今天,养生健身美容护肤……越来越盛行,想留住容颜更想延长生命,于是,不可避免的谈到“死亡”!

学会骑自行车之前,对于死亡的概念是学校操场上的两个坟头延伸出的鬼故事,是吹吹打打的喇叭声混合着一群身披白布头戴孝帽的痛哭声,是花花绿绿的纸人纸汽车纸花圈……是漫天飞舞的纸钱,是总是听不懂但觉得很神奇的抬馆人的吆喝声……

好像是三年级学会了自行车,一个火辣辣的中午,像父母这样一大早干完农活的大人都已经开始午睡,为下午日落时分继续干活养精蓄锐。我悄悄推开大门摇摇晃晃的骑着自行车奔向田野,记忆犹新是在杨兑桥村口的小桥下坡时,借着下坡的惯性尝试我的第一次“大撒把”,于是,我连人带车一头扎进路旁的小河沟!那是我第一次亲身接近死亡,现在想来水应该不深,但是小小年纪更多的是害怕,在水里挣扎哭喊,大中午地里人很少,还记得应该是个叔叔或是爷爷路过,记得他蹲在河边对我说,你不哭的话我就把你捞上来!记得我哼哧哼哧的忍着泪,记得他把我抱出来后,我弱弱的指着自行车小声说,能不能把车也拉出来!不记得有没有给那个叔叔说声谢谢,但记得小心翼翼骑回家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父母还没有起来,我又悄悄的把自行车放在原位,回到自己屋里躺下,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一次见到死亡,大概是上初一那年,阵雨过后,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堆人闹闹哄哄的聚在河边看些什么,近一些听到有人讨论,是一个孩子掉进水里淹死冲到了这里,雨停了被打捞上来。结伴回家的同学都想去看,而胆小如我,也好奇如我,双腿哆嗦的走近看了一眼,好像根本没看到什么就颤抖的回家了,是夜,已经13岁的我抱着枕头站在妈妈的屋里不肯离开,甚至不敢开口说原因,对,我就是这么胆小!

第一次明白死亡的意义也是在中学时代,已经记不清哪一年,梦却十分清晰,梦见在瘫痪了好几年的太爷爷屋里,我去看他,他突然坐起来,对我说,你让你爸把我扔到坑里去吧,太难受了!我不知所措的跑出来去叫爸妈,太爷爷竟然也跟我跑出来,喊着我的名字,让我去叫爸爸把他扔到坑里去(梦里的话可能记不清了,但大致意思如此,也绝对是真的梦,没有杜撰。)……心有余悸的醒来,想去给父母说这个梦,却见父母从太爷爷屋里出来红着眼眶告诉我太爷爷走了!一时间,从小听村里老人讲各种奇异故事的胆小的我除了难过,竟然还有一丝害怕!丧事期间讲给来帮忙照顾我的姥姥听,姥姥说,因为太爷爷对我亲,给我托梦呢!而且说明太爷爷走了是他的心愿,让我不要害怕也不要难过。小小的我有了一丝释然!

第一次看清死亡的距离是上班以后,已经成年,已经踏入社会,已然懂得“愁滋味”,终于不再“为赋新词强说愁”。80多岁的太奶奶因为摔了一跤,从此卧床,三姑奶和爸爸固定陪护,其他亲属轮流照顾。最后的阶段太奶奶已经不太认人,每次去屋里看她,亲人们也会开玩笑似的问,这是谁呀?太奶奶就会说,这是云云呀,放学了?然后指着桌子上的水果给我吃。问,云云今年多大呀?太奶奶答,该上高中了。大家都笑,爱哭的我总是笑着忍不住眼眶就红了。最后那天是早上6点多,我下楼准备上班,经过一楼太奶奶的屋里,很多人都在,才知道太奶奶凌晨走了。我哽咽着给主任打电话请假,主任安慰的说,乖,别哭了,这也是喜丧!可还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太害怕,所以太奶奶都没有托梦给我!其实我在家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是泪眼朦胧的站在门口,看亲人给太奶奶装殓入棺,长久的发呆。我知道再也看不到那个安静坐在楼下的孤独身影(亲人每周末都会来看太奶奶,但是工作日常常是太奶奶一个人在楼下坐着,那时也没有问过太奶奶从太爷爷去世到后来漫长的十几年里,一个人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再也没有人在我走到家门口时,笑着给我打招呼,亲昵的给我说一句“下班了!”终于在这天我懂得了至亲离开的感受,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天人永隔”。

最近一次见到死亡,是在年前,90岁的姥姥娘走了。那个养育了6个女儿1个儿子,继而又衍生出一个大家族的睿智的老人离开了!最后几天,姥姥娘反复的发烧,好几天没有进食,所有的人都在熬,其实已经知道最后的结果,姥姥娘传奇的一生画上圆满的句点,大家都在平静的等待。我接到信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去给姥姥娘磕头,眼泪还没有落下,屋里挤挤攘攘的人群已经把我拉到了一边,虽然都红着眼眶,但也笑着在问我的终身大事。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来了一堆来吊唁的亲戚,于是散开各自忙碌。环目四顾,姥姥们一辈的带着留恋,地下跑着打闹的孩子们却还什么都不懂,嘻嘻哈哈好不开心!死亡与新生在这儿有种奇异的和谐!

写到这儿,风雨已停,天色渐暗。2019年8月14日的死亡之时在靠近,马上又要开始新一天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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