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醒,源于开始早睡,睡足了自然就醒了。这种醒,与要上早自习,要坐早班飞机,要赶远路去开会,不得不早起,是不一样的。
“不得不醒”是意识先醒,“我“觉得“应该”醒,按得觉理论,大概是“我”醒了;“自然醒”是身体先醒,身体自动醒了,不需要意识去判断“我该不该起床”。身体比“我”更懂得何时该告别黑夜。
自然醒 vs被迫醒是身体与意识的权力博弈。
自然醒,是生物钟唤醒,清醒感如潮水般自然漫上。
被迫醒,是社会时钟(闹钟/责任)和 意识对身体的强行“打扰”。
神经科学认为自然醒时前额叶皮层与边缘系统同步苏醒,情绪平稳。被迫醒时前额叶皮层早于情绪中枢激活,导致“理性清醒但情绪滞后”的割裂感。
自然醒时,是“身在故我在”——躯体感知先于理性认知确认存在。
民间有“起床气”一说,自然醒是不会有起床气的。
最早意识到睡眠的重要性,是2015年,同事林贞梅的女儿高考成绩比平常少了60多分,究其原因,林老师说:“高考结束,女儿才告诉我她考前失眠了三个多月。瞌睡很重要啊,我们以前不懂,你们都要关心娃娃的睡眠质量啊!”
随着关注,知道了“睡眠障碍”是世界难题,全世界都在越睡越少,全球27%的人有睡眠障碍,中国38%,高于世界平均水平。
三年前仲夏的一个周末清晨,邻居徐老师因饱受失眠折磨选择了跳楼,
身边受失眠困扰的人越来越多,国家也开始关注青少年的睡眠质量。
研究数据显示,长期被迫醒者阿尔茨海默病风险↑26%,自然醒人群的创造力测评得分高出23%。
童年过年时,对能熬夜守岁的人产生羡慕。心想:“哪一天我也有这个能耐就好了!”
跟今天的儿童比较,我那一代人睡眠时间是充足的,是睡饱了的。那时候没提五项六项管理,但却保证了学生的睡眠时间锻炼时间。
小学,能睡足10小时以上;初中,能保证9小时;高中,能保证8个半小时;大学,睡眠时间8小时以上。这些还不包括午睡时间。小学时,夏天午睡,下午上学时,班主任要收家长签字条。尽管我不睡午觉,我爸还是准备了一沓子白纸条,上面就写五个字:已睡+父亲姓名。他一次写几张,后来就教我们模仿他的字自己签。我们睡得时间够,还不影响早上起床跑步。这会儿回忆起来,才恍然大悟,从小学到大学,我竟然是每天早上都起早跑步了。小学是从家跑到学校,300米距离,到学校操场再跑两圈,然后跟老师学长拳。老师通知我们6:40到学校,我们5点多就起得来。实在是因为睡饱了精神好。
工作后,尤其是2009年之后,睡得越来越晚,也终于有了熬夜的“能耐”。
熬通宵,是用意志力强行覆盖生物钟,让免疫力下降,注意力和情绪受影响。
最近开始调整睡眠,重新协商意识与身体的权力边界。困意袭来时,毫不犹豫地顺应而不抗拒,从自我对抗到身体和解、臣服,接纳尊重自然生理节律,享受睡眠。
把睡眠当作大事!于是,自然醒,归来了!
从“应该睡”到“我困了我想睡”,从“你该起床了”到“我醒了”,并忽略睡眠时长,关注自然醒时的愉悦感。
作为教育工作者,我赞成还学生好好睡觉的时间,赞成高中双休。但是,看着睡不醒睡不好睡不开心的学生,我只能描述自然醒的美妙感觉。
自然醒,像一棵树在晨光中舒展枝叶,像一条小溪在微风里缓缓流淌。
与大自然一同醒来,尤其在城市还没苏醒的4-6点,一切都是新鲜的,花草、露珠、朝霞、空气、月光、星辰……即使不往窗外张望,也能听见百鸟争鸣,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