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课堂上的“特殊助教突击”

第二天一早,苏晚星是被室友的闹钟吵醒的。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在宿舍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摸枕头边的帆布书包——还是空的,那本浅蓝色的草稿本,昨晚翻遍宿舍都没找着。

“晚星,醒啦?快起来收拾,今天上午有《大学语文》的选修课,听说老师超严格,第一次课就点名!”下铺的林晓茶已经洗漱完,正对着镜子涂防晒霜,嘴里还嚼着面包,“对了,你昨天说丢了草稿本?别急,说不定是那个学长捡到了,等下上课路上要是碰到计算机系的,我帮你问!”

苏晚星点点头,心里却没底。她昨晚在新生群里搜了“陆执野”,只看到零星几条讨论——有人说他住在男生宿舍3号楼,有人说他每天早上七点会去食堂买豆浆,还有人说他除了计算机,居然还辅修了文学类的选修课。可这些信息太零散,她连个能搭话的由头都没有,总不能直接冲到3号楼门口喊“陆执野学长,我找我的草稿本”吧?

她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换上一件浅紫色的连衣裙,又把书包里的东西翻了一遍——新的草稿本已经买好了,封面是纯白色的,她特意没写名字,怕再丢了。可一想到那本丢了的草稿本里,不仅有“小星”的故事开头,还有她画的几个校园场景草图,连“小星怕生时会攥紧书包带”这种小细节都写了,她就忍不住心慌。

陆执野会不会觉得她很幼稚?会不会把草稿本当成没用的废纸扔了?

“别想啦!先去上课,说不定等下有惊喜呢!”林晓茶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顺手把一个茶叶蛋塞到她手里,“快吃,再不走就要迟到了,选修课教室在阶梯楼201,离咱们宿舍老远了。”

两人踩着上课铃的最后一分钟冲进阶梯楼,201教室已经坐满了人,前后排都挤得满满当当,只有中间靠过道的两个空位还空着。苏晚星跟着林晓茶挤过去,刚坐下就喘着气,把书包放在脚边,掏出课本和新草稿本。

“听说这门课的助教是中文系大三的学姐,特别温柔,上次我学姐选这门课,笔记都是助教帮着整理的!”林晓茶凑在她耳边小声说,眼睛却在教室里扫来扫去,“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老师身边跟着个男生,穿白衬衫戴黑眼镜,长得还挺帅……”

苏晚星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抬头往讲台看——讲台后面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手里拿着教案,而他身边,真的站着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

男生背对着她们,正在帮老师整理讲义,卡其色工装裤的裤脚卷了一点,露出脚踝,还是那双白色的板鞋。阳光从教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肩膀上,把白衬衫的轮廓勾勒得很清晰。

这个背影……苏晚星手里的茶叶蛋差点掉在地上。

“同学们安静一下,”讲台上的老师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今天咱们的助教李薇同学突发感冒,来不了了,我临时找了个帮手——陆执野,计算机系大三的学生,也是咱们学校的保送生,他虽然是学计算机的,但文字敏感度很高,之前帮我整理过课件,今天就暂代一下助教的工作。”

男生转过身来。

深褐色的眼睛,细框黑眼镜,抿成直线的嘴唇——真的是陆执野!

苏晚星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赶紧低下头,假装翻课本,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讲台瞟。陆执野手里拿着一沓签到表,走到讲台边站定,没说话,只是把签到表分发给前排的同学,让他们往后传。

“哇!真的是陆执野!”旁边的女生压低声音尖叫,“我之前在计算机系的成果展上见过他,拿了好多竞赛奖杯,没想到这么帅,还来当文学课的助教!”

“他是不是有点冷啊?刚才都没笑一下……”

“高冷才帅啊!你看他递签到表的样子,手指好修长!”

周围的议论声像小蚊子一样嗡嗡响,苏晚星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他怎么会来当《大学语文》的助教?他是不是已经发现草稿本了?他会不会认出自己就是昨天撞他的那个路痴新生?

签到表传到她手里,她飞快地写下“苏晚星”三个字,笔都有点拿不稳,生怕抬头就和陆执野对视。等她把签到表传给林晓茶,再抬头时,陆执野已经回到了讲台旁,靠在黑板边,手里拿着一支黑色水笔,偶尔在讲义上划两下,眼神落在课本上,好像周围的议论声都和他无关。

老师开始讲课,讲的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语调平缓,像催眠曲。苏晚星昨晚因为担心草稿本没睡好,现在听着听着就有点走神,手不自觉地摸出草稿本和笔,开始写“小星”的故事——

“小星站在陌生的教学楼前,手里攥着书包带,指节都有点发白。她刚绕错了三个路口,手机导航又失灵了,太阳晒得她额头冒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就在这时,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从旁边走过,怀里抱着一摞笔记本,脚步很快,却在经过她身边时,停下了脚步……”

写到这里,苏晚星的笔尖顿了顿。她抬头看了眼讲台旁的陆执野,他刚好也抬起头,目光扫过教室,在她这边停顿了一秒。

苏晚星像被抓包的小偷一样,赶紧低下头,笔尖在纸上胡乱画了两笔,心脏“怦怦”跳得飞快。

“苏晚星同学,”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打破了老师讲课的节奏。

苏晚星猛地抬头——陆执野正看着她,手里拿着话筒,刚才那句话是他说的。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林晓茶在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声说:“叫你呢!快站起来!”

苏晚星慌忙站起身,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过道里。她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着,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怎么偏偏在他当助教的时候走神写小说,还被点名了!

老师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陆执野,你怎么突然点同学名字?是不是苏晚星同学有什么问题?”

陆执野没看老师,只是目光落在苏晚星面前摊开的草稿本上,然后迈开步子,从讲台走下来。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像踩在苏晚星的心跳上,一步一步,走到她的座位旁。

周围的同学都屏住了呼吸,连林晓茶都瞪大了眼睛,小声嘀咕:“完了完了,学神要批评人了?”

苏晚星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紧紧攥着裙摆,等着他说“上课不要走神”或者“不要做与课堂无关的事”。

可陆执野没说这些。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笔,递到她手里,然后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刚才写的那段,‘小星攥着书包带’的细节很好,但可以再加一句——‘书包带被她攥得有点变形,上面的小太阳挂件晃来晃去’,这样更能体现她的紧张。”

苏晚星猛地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镜片后的目光很平静,没有批评,甚至带着一点认真,好像刚才不是在点她的名,而是在和她讨论写作。

“还有,”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依旧很轻,“导航失灵的时候,她可以摸出兜里的薄荷糖,含一颗,这是很多人紧张时会做的小动作。”

说完,他直起身,转身走回讲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靠在黑板边,手里的黑色水笔在讲义上划了一下。

苏晚星站在座位上,手里握着他递回来的笔,笔尖还带着他指尖的凉意。刚才他说的“小太阳挂件”“薄荷糖”,都是她自己紧张时会做的事——她书包上确实挂着个小太阳挂件,是妈妈送的;她兜里也总装着薄荷糖,怕自己紧张时会口干。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难道……他真的看到了那本丢了的草稿本?里面写着“小星书包上有小太阳挂件”“紧张时会吃薄荷糖”?

老师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苏晚星同学,坐下吧,下次上课认真点,有什么问题可以课后和陆执野助教讨论。”

苏晚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站着,赶紧坐下,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低头看着草稿本上“小星”的故事,又想起陆执野刚才俯身时,她闻到的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和昨天在梧桐树下闻到的一样。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苏晚星再也没走神。她认真听老师讲课,偶尔抬头看一眼讲台旁的陆执野,他总是很专注,要么在讲义上划重点,要么帮老师分发资料,偶尔有同学问他问题,他也会耐心解答,只是话很少,两句就能说清。

下课铃响的时候,老师让陆执野把今天的课堂笔记整理一下,下节课发给大家。陆执野点点头,开始收拾讲台上的讲义和签到表。

苏晚星赶紧收拾好书包,想等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去问他草稿本的事。可林晓茶拉着她要去食堂吃饭,说“晚一点食堂就没番茄炖牛腩了”,她只好跟着往外走,走两步又回头看——陆执野还在讲台旁整理东西,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很长。

“快走啦!想什么呢?”林晓茶拽了她一把,“不就是被学神点了个名吗?看你魂不守舍的,难道你认识他?”

“我……”苏晚星张了张嘴,想说“我昨天撞了他”,又觉得有点丢人,只好含糊地说,“不认识,就是觉得他讲的写作细节挺有用的。”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苏晚星又回头看了一眼——陆执野刚好抬起头,目光和她的撞在了一起。

她像被烫到一样转回头,拉着林晓茶快步走出教室,心脏又开始“怦怦”跳。

他是不是认出自己了?他为什么会提醒自己写作细节?那本草稿本,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阳光洒在阶梯楼的走廊上,苏晚星手里攥着那支陆执野递回来的笔,心里的疑问像藤蔓一样疯长——这个高冷又细心的学神助教,好像比她想象中,要神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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