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何须懂
不知道何时起,我们汉族人民开始庄重起来,正襟危坐的看着书、严词厉色的说着话、一本正经的走着道,不苟言笑、仪表堂堂,连谈个情说个爱都道貌岸然,唯独忘记了洒脱率性、闻歌起舞。我们经常见到少数民族动不动就唱歌跳舞,感觉挺另类的,其实另类的是我们,全国56个民族,除了我们汉族,哪个不是能歌善舞?甚至在全人类范围内我们汉族也是最缺少音乐生活的民族。
可是,我们中国古代也不是这样的哟。在中国古代,我们怎么形容太平盛世?歌舞升平;我们怎么形容奢华无度?声色犬马;我们中国古代文人四项基本技能是什么?琴棋书画。发现了没有?音乐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人们都把音乐作为人生最重要的享受,把音乐教育作为人生最需要接受的教育,连孔老夫子的教育理念都是“礼乐射御书数”。
那么,为什么到了当代中国,我们对音乐就那么冷漠呢?原因有很多,不过大概分类有三种。第一种,听不懂,不知道音乐表现的是什么?第二种,不适应,音调怪怪的不习惯;第三种,太难听。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2019年冬,我在清华参加一个短期班,有幸听到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周海宏教授的讲座。周教授,诙谐幽默、深入浅出、观点独特,让我对音乐有了不一样的理解。以前,音乐对我而言,就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听不懂,也不敢听。听了周教授的讲解,才知道音乐何须懂,更不需要正确的理解,听就是了。
音乐何须懂。一首音乐好听,你听着舒服,听就是了,你管它有什么意义?你管它谁谱的曲?什么背景下谱的曲?有什么恩缘情愁?有什么爱别离苦?就好像你吃一盘小龙虾,好吃就得了,你还要问盘小龙虾来自哪里?谁养大的?哪个地方养的?谁把它做成了一般美味佳肴?会吗?你早就吃得酣畅淋漓了。还有服务员端上一盘香香的红烧肉,你会问这盘红烧肉有什么深刻的思想内涵吗?音乐也是,沉醉其中就好,好听就行了。
音乐也不需要正确的理解。音乐是情绪的艺术,感受内心无可状、难以言传的情绪,是音乐欣赏最重要的方式。欣赏音乐难吗?不仅不难,甚至音乐是我们人类最早能够产生明确的审美反应。你看很小婴儿,可能还不识字,也能跟着音乐的节拍晃动;再大一点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也感受到悲哀。可是我们音乐教育是怎么教的呢?不是教你欣赏音乐,而是让记住时代局势、作者生平、创作背景,全都是音乐评论,搞得大家都听不懂音乐了。音乐理解没有标准答案,同一首曲子,不同的演奏乐队,演奏出来的音乐都不一样,我们怎么给出标准答案?
音乐没那么高深,音乐也不需要解释,好听就多听几遍,不好听就换一首音乐,总之,生命不能没有音乐,不能没有丰富感性体验,不能没有艺术。让我们沉浸在音乐里享受吧,让我们的生命在音乐里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