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跟尧哥认识的第七年。
七年里,有好到半天不见如隔三秋的时候,也有三年彻彻底底不曾见面却还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正常生活的时候。
七年里,该变的不该变的都变了,华中改头换面,当时的老师都已离开,新编的教材粉墨登场,轰轰烈烈的教育改革在我们离开后开始,一级级领导们迫不及待地大刀阔斧,而我们少不更事的荒唐青春就在推土机的轰鸣声中随着旧楼轰然倒塌,尚未来的及致一把洋洋洒洒的谢幕词,便黯然离场。新的教学楼里传出新的打闹声,我们看着这一批年轻的生命,目光贪婪,想要从中窥见自己中二时期的影子。
小情侣们曾经真心地海誓山盟,牵手的时候是真的以为会天长地久,可是一辈子太长了,充满未知的变数,分开似乎也并不是向生活和世俗的妥协,只是都后知后觉的发现,少年时候的一腔热血是没有办法和时光较劲的,分手于是也只是顺其自然的决定,没有人再提当时的誓言与约定,只是擦肩后不约而同地不再转身,再次见面时还能微笑着寒暄。
我十四岁时喜欢的男孩已经杳无音讯,现在想起,还是记忆里飞扬肆意的英俊帅气、痞气四溢,而喜欢过我的男孩们,也都已经分布在全国各地牵着他们心爱的女孩的手,成为朋友圈里的点赞之交。
然而还是有很多事出乎意料,比如我没想到宗磊会那么早结束自己的学生时代,没想到谈飞会有勇气17岁离开家乡一个人在上海打拼,也没想到......和尧哥的三年后再见,是在这种场合。
总之,当我在大学的寝室楼下猝不及防地看到千里而来的尧哥依然满脸通红、不敢正脸看我的样子时,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小而简陋的初中校园,仿佛只是一个熟悉的午睡醒来,胳膊上压出狰狞的红痕,广播里播着噪音很大的《那些年》,一些人睡着,一些人醒来,好看的女孩子揉眼都揉出一腔少年美人的风味,而调皮的男孩双手捧回一捧凉水,把它们洒在自己和还睡着的人的脸上,被吵醒的人拍案而起,甩起头发以为自己是一只荷尔蒙爆棚的金毛,我隔着七年的时光回望,站在门外看见男孩在教室后门处紧张的张望,女孩回头瞥见这可爱的举动,心里一动,却偏要转身和前桌的男孩打打闹闹。
黑色口罩蒙着我的脸,看起来,我好像是既不惊也不喜地向尧哥走过去。
仿佛迈出这一步,我们就能跨过无尽的时光,去拥抱七年前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