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喜欢蒲公英,虽然它的种子是那样的洁白是那样的符合道的味道。给予人一种圆满之感,可我却总觉得它没有味道,人说大衍之数五十,有遁去的一,余四十九,方可称为完美。这感觉有些怪异了些,可就是觉得“道”么本该就是这样的。
想起它,是因为这些天疼痛的手指。手指被玻璃刺伤了,到现在还没有好,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却是始终没有封口,还不时的传来隐隐的痛感。
就是这份痛感让我想起了儿时的经历,青翠色的锯齿菜,也就是婆婆丁,那时我并不知道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蒲公英。
儿时,家里有块种了麦子的地,在水库的坡岸上,收割机进不去,只能用镰刀,一把一把的收割。
或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吧,那时的我特别的依恋父亲,通常是父亲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那次收麦时,也是这样,随父亲到了麦田,本来看我年龄小,父亲是不让我动镰刀的,嘱咐我在一边玩就好,就不要随着他们一起下地了。
我们都是从幼儿时期一点点成长到现在的,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反而越要试一试。
那时的我就是这种心态,在地头有换用的镰刀,我就拿起镰刀学着父兄的样子,割起麦子来。
父兄每个人都是横跨着六垄的麦子,蹲着中间缓缓的向前挪动,我因矮小些,只能照顾得到左右三垄的麦子,不一会儿就紧紧的追在了父亲的身后,父亲听到了身后传来“嘁嘁喳喳”的镰刀割麦子的声音,哈哈的笑着夸奖了我。我得到了夸奖,更加卖力的表现自己,觉得能得到父亲的夸奖是一件十分让人兴奋的事情。
但毕竟我还是一个孩子,对镰刀的使用还没有成年人那样的熟练,对镰刀的危害也没有什么警惕性,再加上手心出汗,镰刀往怀里拉动的时候,一错劲儿,镰刀就奔着我的脚脖子去了“嗤啦”一声就给划了一道大口子,血液立马就彪了出来,我“哎呦”一声就给吓得坐到了地上。大哥急急忙忙跑过来,帮我按着伤口,还大声的朝着父亲的方向焦急的喊着“爸”“爸……”,父亲放下镰刀就朝着我飞奔了过来。
他先是看了看我的伤口,然后对大哥说,“看着你弟弟,别让他乱动,我找点东西去。”说完就撇下我们,向坡下的麦地之外跑去。
我们的麦地与水库有一个土垄作为分界线,在这中间还有一片硬实的土地,有好多的石头,或大或小密密麻麻,是不适合耕种的。在这些石头的底下和边缘有各样的野草野菜了,长得也是十分茂盛。父亲一边用眼睛仔细的寻找着什么,还不时的弯腰拔起一些什么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父亲就抱着一小堆绿色的植物跑了回来,嘴里还咀嚼着什么,到了我的跟前,把手里的植物放下,从嘴里吐出一团烂乎乎的绿色淌着绿色汁液的东西来,然后一把糊在了我流着血液的伤口上,然后又对着我和哥哥说,把这锯齿菜给嚼了,嚼碎了糊在伤口上,一会就好了。
这些绿色的叶子有点像大个的锯齿,在叶子的内表层还有一些仿若针状的毛刺,密密麻麻有些扎手,好似仙人掌一般。我碰了一下,针扎似的,缩回了手。这东西扎在手上都这么痛,在嘴里会怎么样呢?我有些抽搐的裂了咧嘴角,打怵的看着父亲和大哥。
随着嚼烂的草叶越来越多,慢慢的把伤口都糊满,血液渐渐的不再流出来,我惊奇的看着父亲,问道“爸,这叫什么呀?”
父亲说道“婆婆丁”!
父亲查看了一下我的伤口,见再也没有血流出来,撂下一句话,就径直向那还矗立的麦子走去。
从此,我记住了这种野菜的名字——婆婆丁。在农村,受伤流血是经常的事情,我也学会了用婆婆丁来止血。婆婆丁这个名子,也牢牢的印在了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