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废话,直接上图。
你的嘴慢慢张圆了,然后说,他呀。
之后你的反应开始变复杂:他,竟然还活着?!
我肯定在哪见过他!
他叫啥,怎么想不起来呢?
是啊,他对所有集安人都是个迷。
他叫风呲楼彪的!
如果你知道正确的“风呲楼”怎么写,请告诉二小。
他现在在阳岔乡敬老院安享晚年。
上面这张照片是二小看集安爱心志愿者协会消息时看到的。当时好像打开了记忆闸门。很多记忆因为这个老人复活。
二小联系了照片上的志愿者,她很爽快的答应使用她的图片。她说,这个是伴着我们长大的名人,跟他照相感觉很好。
甚至有小伙伴通过微信给二小提供线索。
顺着这个线索,我问妹妹海燕,证实了他跟二小有亲属关系。
他跟二小的大姑父是亲姑舅兄弟。老家在上解放,有个哥哥,在六叶村长大。
他生下来就不会说话,不过手很巧,会用高粱杆做东西,会做风车,小推车,一些日常工具。
二小过年去了趟大姑家,姑父给我讲了不少他的事儿,还告诉我现在家里用的撮子就是他做的。盖房子的折页、把手,也是他安上去的。
他开始住在我梁奶奶家,梁奶奶去世后,他开始四处跑。人们都以为他是六叶人,所以叫他六叶大彪子。
二小小时候在梁奶奶家长大。梁奶奶帮我抓虱子,给我的棉鞋絮乌拉草。我当时想,等我长大了,一定孝敬她老人家。
没等我长大,她就去世了。有一年我跟电波哥哥去他坟头磕头,给她点了两支烟。
梁奶奶抽了一辈子旱烟,一到冬天就喉喽气喘的。那时候觉得她真不如死了。
可她死了,我却很想她。
按说风呲楼彪的在我梁奶奶家呆过,我们应该碰到过。不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电波哥提醒我说,你忘了,他吃饭从来不上炕。
我真忘了。我们都会慢慢失去一些人,一些记忆,就像秋风中的树,风一刮,会止不住掉叶子。
我不知道老天爷让我写这篇文章,是不是为了了这份缘。
小伙伴们记住了,他也是爸妈生的,他也有爸妈郑重给起的名字。他叫李学武,今年70岁左右了。据说他还有个儿子,只是没人知道下落。
二小在六叶村长大,记得村头有条清凉的小河,可以抓到细鳞鱼。模糊记得顺着河边朝山坡走,有户人家,家里有个彪子。这个彪子心灵手巧,会做蛐蛐笼子,会做各种精巧的小东西。
小时候对这个地方好奇又恐惧,一直没敢上去过。
现在很多记忆就连接上了。
一次记得他在回族饭店的灶炕前笑几个叫花子。那几个叫花子因为晚上在灶炕里睡觉弄的篷头垢面,他好像嘲笑那些人不干净。
当时好像有个女疯子在旁边。不知道那算不算风呲楼彪的的爱情?
还有一次在六叶村口,他奔我过来,送我一个用秸杆编的精巧的蛐蛐笼子。他咧嘴笑着过来,笑着过去,好像做了件好事很满足,而我彻底傻在那。那迷幻的感觉像做梦。
后来读到了胡安·鲁尔福的《佩德罗·巴拉莫》,发现那氛围惊人的一致。
原来打算把这个写成小说,先爆料给梦回集安的小伙伴吧!
剩下的记忆估计就跟很多集安人的记忆一样了:
他推着小铁车,弓着身子,斜挎着军绿色书包,伸着下巴,憨笑着,就那么跑,跑,跑,跑进所有集安人的脑袋里。
他不疯,不坏,不搞破坏,最重要的是,他车上经常拴个风车——代表欢乐和希望的风车。
他像个黑洞,吸咐了所有集安人的过往;又像哈哈镜,让集安人可以用独特的角度看待过往和家乡。
他来过,跑过,被人记忆过,也终将消散。像我们每个人一样。
就让我们用特别的方式来纪念一下这个被疯巅限制的生命吧!
回复底部留言,说说你记忆中的风呲楼彪的,让我们用零碎的记忆,拼完整这个不幸的人。
在拼接他生命的过程中,我们的生命将得以丰盈。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故乡吧。她的人,她的风物,都跟我们的生命一体,无法分割,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