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出一根烟,
狠狠的吮吸,
在点燃之前。
烟草的辣味透过羊脂白的包装呛了我的口,
我却用唾液润湿金色包裹的棉絮,
假装无所谓的按动开关。
火焰升腾的瞬间,
是一片虚无与另一片虚无的碰撞。
我看不见碳氧,
只用两根手指夹住一切,
作无谓的旁观,
全然无惧的,
任由热浪烘干眼睛与唇。
敏感纤细的烟丝如海葵,
向烟卷内部躲藏,
同时爆发呐喊,
可终究太弱小,
只“嘶嘶”的几声便没了后文,
只剩下低垂的头颅和躯干,
一言不发。
我再次狠狠吮吸,
仿佛要将火焰吸尽。
那灼热燎烤延烟卷内壁爬伸,
触碰羊脂白包装下每一根烟丝,
让它们扭曲身体、嘶叫着、恐惧着、瞠红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这样狠狠的吸,
直至无法碰触的火焰生生化为云雾,
虚无不再虚无。
烟雾在想象中流过我的咽,
蔓延在我每一片肺叶,
燎烤肺泡。
最后沉淀作黑色的泥土,
让火焰生根、发芽、开出细小的花、结出更加细小的种子。
种子掺拌了血液,进入我的脑,汇入我的心,填补灵魂。
我闭起眼睛,
享受这一切,
同时用一根手指敲打烟卷的躯干,
那曾经金黄过的,躲藏过的,呐喊过的,瞠红了眼睛发光过的,刚才躯体已变得焦黑的,无力的,头颅低垂的烟丝便苍白了一切,
陨落。
我是一个不吸烟的人,
心里却有一个烟灰缸,
羊脂白的玉雕刻,
盛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