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春节——蔬菜

那时候的蔬菜也是老三样,白菜土豆和萝卜。白菜也有分类,大白菜也叫京白菜,一般就是炖菜腌菜和用作饺子馅,长白菜叫青麻叶,炒菜不好吃,主要用来腌制,白菜芯可以用来拌凉菜,圆白菜也是这样,腌制,炒菜,拌凉菜,饺子馅。

那时候的蔬菜就是以土豆白菜为主,一到冬天,家家户户都要贮存起来,单位去农场把白菜土豆拉回来,下发到各个部门,再由部分分发到每个员工。所以,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的院子里挖菜窖,用来储存冬菜,没有菜窖,分到手的白菜土豆萝卜,不是烂掉就是冻了,那样一大家子人,在漫长而寒冷的冬天就没有菜吃了。

那时候,我们餐桌上的蔬菜,不是炒白菜就是炒土豆丝,要么就是白菜炖土豆,油星星都看不见,如果里面能添加一点萝卜豆腐粉条,那就是特别好的一道菜,要是里面有点肉片,而且还是肥多瘦少的,基本上就顶到天了,算是那时候的饕餮盛宴。

困难时期,过年也是这样。所以我们的父母,总是在年前想法设法弄点不一样的蔬菜,有,总比没有强。现在我们每天吃的豆角茄子辣椒,基本上就成了干菜,那还是在秋天的时候晾晒的。新鲜蔬菜很少很少,没地方去购买。直到有了大棚这种技术,我们的餐桌上才吃到新鲜的韭菜芹菜等等。

过年必须要吃饺子,没有什么也得有饺子,白菜馅,萝卜馅的都有。最困难的时候,就是素白菜也要包饺子。所为的荤素,无非就是往白菜里面添加一点猪肉,至于我们口里说得一个肉丸的饺子,那可是梦寐以求的。

蔬菜里面,过年可以吃到的,基本上都是便于储存的,其中就以洋葱为最好的,我们管洋葱叫葱头,一直都是这么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改了口,也许就是生活条件得以改善以后的事,就是到了现在,还有很多像我这个岁数的人,把洋葱还叫葱头。最近才知道,新疆人管洋葱叫皮牙子,西北苦寒之地,那时候新鲜蔬菜基本上没有,想想都可怜。

过年,腌菜咸菜是不能上桌的,没有蔬菜就没有吧,可以把白菜腌制成酸菜,这样不就有了猪肉酸菜馅饺子了么。牛肉就更稀缺了,所以胡萝卜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萝卜如果储存不当,白萝卜青萝卜心灵美,会糠芯的,吃起来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不过,在没有其他蔬菜的时候,糠芯萝卜也是好的。倒是心灵美萝卜,一直在我们的心里占据很大的位置,尤其是糖醋萝卜丝,颜色、味道、形状都是一流的,光是看这美得不可方物的这道菜,就已经美上了天。

红薯比土豆金贵,炖菜时可以放一些,如果大人们有心,来个烤红薯,那就是天大的好事,至于把它做成拔丝红薯,那得有两下子才行,不是厨子出身的父母,恐怕不会做,切片烤一烤,都可以让我们当珍贵的零食。

豆芽是好东西,黄豆芽绿豆芽都行,都可以炒菜凉拌。绿豆芽大多时候用来拌凉菜,海带丝拌豆芽,好菜!黄豆芽炒粉,上等好菜!黄豆芽炒肉,神仙才能吃到。前几天看了一个视频,懂了现在的黄豆绿豆又有了一个新名称——芽豆。就是只有芽豆才能生出豆芽,其他的不能生出芽来,可以磨豆腐。豆腐也是那时候我们过年餐桌上重要的组成部分(下一篇可以单写一篇豆腐的文章)。

等我们长大了参加工作以后,慢慢地在过年的时候,蔬菜就变得丰富起来,花样繁多,南方北方的都有了,应有尽有,无穷无尽。如果有能力,天下蔬菜尽可上桌。可是,现在有些倒反天罡,这个不能吃,那个有危险,究竟是时代变了,还是人变了,不得而知。突然就想起了《鹿港小镇》里的一句歌词: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一进腊月,农贸市场就热闹起来,琳琅满目的商品,花花绿绿的蔬菜,很是丰富,可却无法勾起我的食欲和购买的冲动。我还是很怀念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物质很少快乐很多,气氛拉满,人也很容易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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