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纪念那一段单纯美好的时光。
和z认识是在初二的时候,他很安静,不爱说话。我们都在城乡结合部的乡镇初中读书,我和他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喜欢看书,各种各样的书,看了后,还似懂非懂的交流下,什么金庸、琼瑶都是那会看的。那会流行租书,我和他结伙,一起租书看,这也让我们的关系非常好,以至于无话不说。
z身高接近178,白白瘦瘦的,带一个黑框眼镜,显得非常文静、秀气。这在满是野孩子的乡下,是非常突出醒目的,喜欢他的女生非常多。
我是个女汉子,那会还胖乎乎的,发育落后,天真无邪(妈蛋,实在找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平时和大家都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也曾经一脚把男生的书桌踹飞,或者拿着书,劈头盖脑就把惹怒我的男生打哭,是的,真的是打哭,过分的时候,还要别人认错。这些都是仗着学习好,老师宠着。相信大家都知道,那会好学生是多么的受宠,我呢,就是好学生也能玩,差生同学也和我关系好,所以两边讨好。
初中升高中,我插着录取线的边缘,考进了市重点高中,我自己也是有点意外。我们那一届因为校领导的特殊照顾,从周末补课,晚自习开始抓起,居然考出来十五个重点高中的名额。要知道,我们初中,都是小混混的天下啊,那时候港台的黑帮电影流行,一大把的留守青年,旺盛的荷尔蒙没地方发泄,都争相出风头,一切行头都按照电视里面黑帮老大的样子来。
z没考上,我只记得知晓分数的那一晚,我们一起并肩走在满是蛙声的田野,闻着油菜花芬芳的香气,第一次觉得彼此长大了,想说点什么,可是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少男少女微妙的情感啊。我记得有一段路特别黑,他还伸手拉着我走。那一刻,是内心还是波浪起伏的,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偷偷抬头看了眼身边的他,好像万分的平静,以至于冷峻。
上了普通高中,这不影响z的心情。我们一样约在周末碰头,也在那会开始,几乎每周写信,聊各种八卦,学习的种种。
周围熟悉的朋友,一直以为他在追我,天地良心,我虽然有过百般暗示,好像他从来没有表示过。倒是经常和我说起身边的男生,说男生之间的友谊,他和谁关系比较好,和谁谁谁又闹矛盾了。
追他的女生很多,但好像都没有让他动心的。我见过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白白的,瘦高瘦高的,他俩走在一起很是相配。我虽然嘴上不承认,内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那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
他很爱交往,身边的哥们很多,每到假期,都是十多个一起,去他家玩。
总说我太简单了,很多事情不想让我知道,也不能给我说,说了我也不明白。像大多数的言情小说结局一样,我开始认他做哥哥,一是我们两人家隔得很近,二是我们同姓,父母也都熟悉。
后来越来越忙碌,高考的压力也日夜临近,我们很少碰头,除了假期一起玩玩,还有一成不变会收到他的来信,除了问候,还有他的生活,就没有别的了。我试图从只言片语看出点神马,可是神马都没有。
大学我去了外地,他留在我们那个市里,读一个师范类院校。
我一入大学,各种撒欢的玩,他不变的还是会给我写信,还不忘提醒别被男生骗了,女生事多,在寝室里面多听少说。我享受这这些关心,把所有认识的男生,都和他比较一番,发现还是他细腻啊,别的都是粗糙的爷们。
他还大老远跑到学校来看我,给我带了一堆好吃的,只是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他的朋友,说是认识的哥们。这也不影响我们开开心心玩了几天,一如小时候。那时候,我根不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或者他的异样,也许是太过熟悉,太过信任了。
一晃大学毕业,我们两人也真实成了哥哥妹妹那样的关系。我结婚,生娃,忙着奔波,只是每一年回家,我们会聊聊彼此的事儿,情感,工作。我结婚后的第二年,他也结婚了,婚礼我没去,但很多人说,他俩不配。我见她媳妇的时候,没有从他俩的眼神中,看到爱与那种交流。
后来,又听说他离婚了,我也问过,还劝过他,好像他也没有特别的伤心或者失落。我不想多问,感觉自作多情了。有娃后,回老家也越来越少,不管如何,每次回去都会见一面。这次回去,依然约了见面,然后像读高中那会一样,我们沿着这个小城到处乱走,走到一家饭馆,饿了,就进去吃饭。席间,各种聊彼此的生活,聊他现在生意的合作伙伴,合作很多年的,我叫做贱哥的人。贱哥和他合作开过服装店,现在又一起卖宠物,是个帅帅的大叔。忽然,他问了“你不觉得我和贱哥的关系有点不一样。”
“是哦”,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眼神,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赶紧于慌乱中打趣:“你们果真是好基友啊。”他直说: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一天都没分开过。之前都不敢跟任何人说,知道的人也不多,你是第二个。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说,说了,怕是你没法理解。我赶紧说:理解哈,我身处京城,啥事没见过啊,身边也有这样的朋友。
那一刻,我感觉从青春年少走过来的时光,仿佛在那一刻凝固,然后又慢慢崩塌,之前基于此建立的各种复杂情感,像一个个的美丽的肥皂泡一样,嘭嘭嘭地破裂。我赶紧回复一下情绪和理智,乱扯着想说点什么。
“那你一定用blued。”
“呀,这你都知道啊”
“必须的啊,我还是很了解的”。
为了让他不觉得尴尬,我还是压住内心的波澜,努力配合聊天。晚上,和贱哥,还有z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是略微有点小尴尬,以至于吃的什么,我都没有在意。同时存在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主要是看到他俩在外那种小心翼翼的状态,我心里很难受。但他俩很开心,在这个小城,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两边的爸妈都接受,那就足够了。
除此之外,我就在心里给了自己无数个白眼。尼玛,以前一直坚信男女朋友之间,除了爱情,还是有单纯友谊的,这下子崩塌的,连带着不相信的,还有人与人之间的那种连接。我说不出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傻的可以。因为z,我一直觉得男女之间,是可以纯洁,也可以单纯玩到一起的。妈蛋,直到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很多人对我说,谁谁谁对你有意思,我都会说,没有吧,只是玩的好而已。一般都被嗤之以鼻,切,男的对你没企图,才不会和你走这么近呢。我每每这个时候,都会说,我就有这样一个哥们,怎样怎样的。万万没想到,最后,剧本是这样安排的。真是可惜了当时我暗恋的一个人啊,我一直以为人家也只是觉得和我在一起,比较玩得来。(思及此,无数个sb冒上心头)
是的,相处了十多年的哥们,忽然间变成了姐们,人生如戏啊,不是自己遇到都不会觉得这么戏剧化。也好,以后也就多了个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