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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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橱柜里有七寸长的小擀面杖,那是父亲亲手做的,我喜欢吃饺子,还自己动手包饺子,用它来擀饺子皮再合适不过。

小时候总听父亲说:“物比人长”。当一个人经历了生死离别之苦,才真正体会到亲情是这个世界最珍爱的感情。

我家老房子的墙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推刨,那是父亲的宝物。父亲是水泥厂的工人,但在我的心目中他更像木匠。他用木工工具箱做板凳、桌子、衣柜。当然,小时候的我最喜欢的是父亲用木头给我和哥哥做的木牛,用布条做的鞭子。放牛还得有技巧,你千万别小看这么点小玩具,为了使它转得灵活,父亲还在上面钉铁珠子。

我老家有一间土坯瓦房,是父亲自己动手盖的。从打土块码墙,再到上山砍椽木,这简单的房子是父亲为自己准备的婚房。再后来叔父们在外地成家立业,回到老家也会在这间土坯房住几天。奶奶总说:“这间房子有灵气,住了能儿女双全。”这是父亲用他的工具建造的第一个房子。

河东人吃饭喜欢围着地桌,这种地桌可以放在炕上,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天,放个木炭盆。在外打工的男人们都从外地打工回来了,男的挑水喂牛、羊、鸡和鸭。女人们坐在热炕上做针线活,民间流传佳话“媳妇孩子热炕头”是幸福男人的标配。我们家的地桌是父亲用工具做出来的,别看这简易的工具箱,它是父亲为我们创造美好生活的希望。

我印象中父亲干木工活的时候,是姐姐结婚生下小外甥,父亲的角色转变成姥爷。都说隔辈亲,可一点也不含糊。小孩衣服多,那时候父亲临近退休,厂里领导安排他看锅炉房,姐姐、姐夫也在厂里上班,家里爷爷奶奶住在别的县城,孩子就由我母亲专门照看。小外甥特别淘气,稍不留神就爬到桌子上了,父亲还为他做了个简易的木马。哥哥对做木工活不感兴趣,但姐夫喜欢。

每天下班以后,姐夫跟着父亲学木匠活。他对父亲说:“你来指挥,我来做,给孩子做个衣柜,把他的衣服收纳起来。”他们做的家具质量太差,拖地不小心溅到水,都起皮了。父亲和姐夫一起做了大衣柜和小孩的书桌、小板凳,他们的关系也更亲近了。

心灵手巧的人是天生的,父亲是心灵手巧的人,他会做好多玩偶给我,夏天的蚂蚱笼、用木炭烧制的泥巴娃娃、竹节计数器、用桃核打磨出来的手串、用纸做的绣球花、元宵节小伙伴围着我要提的红灯笼,都是父亲纯手工制作出来的。

都说我像我爸,可能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孩子上幼儿园时我做出来的手工草莓、手工茄子都是最漂亮的,就因为这样我也受到家长和老师的喜欢。

今天看到从娘家带回来的擀面杖,又想起和父亲在一起最温暖的时光。上次包饺子婆婆还说:“用了那么多擀面杖,我这一个是最好用的。”父亲的生命定格在花甲之年,但这份爱永远流淌在血液中,伴我走过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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