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重温这本《额尔古纳河右岸》,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当年那个陪我去寻找故事里的人物及地点的小男孩早已长大。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年轻,而我却越来越老。
这是一部最后一个游猎民族的变迁史,里面有着最原始的生活方式,有着永亘不变的爱情故事,也有古老传说的神秘力量,同时也契合了中国的那段悲惨的历史。书中的人物大多勇敢坚毅、淳朴善良。再次体验他们的古老生活,仿佛自己也穿越看到了百年前原始大地的模样。
十几年前,手机还没有拍照功能,支付还需要现金,从北京到呼伦贝尔坐的还是绿皮火车。因为要去呼伦贝尔草原旅游,网上了解到这本书是少数讲述鄂温克民族变迁史的小说,所以买了这本书。
因为《百年孤独》让我再次翻开它并深深地沉浸在厚重的故事情节里。其中的人物关系比起《百年孤独》并不复杂,也没有重名。但是人名太难记,因为不能像汉族人根据姓氏来追溯他们的血缘关系。
书中主要家庭关系就是主人公和她的弟弟鲁尼的两个大家族,另外就是部落的其他几对夫妻。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他们中间有的家庭无法生育,有的家庭失去丈夫,有的家庭失去孩子。
我认为里面最不幸的人物是尼都萨满。如果说达玛拉(“我”的妈妈)因孤独而死,但她有过爱和被爱。如果说依芙琳和德坤的婚姻是悲剧,那只是因为他们对彼此坚持不懈的折磨;如果说妮浩不断地失去自己的孩子,但他们终是拥有过爱情和亲情。而尼都萨满呢?甚至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滋味。明明有心爱的人,为了弟弟林克他选择退出;明明又可以爱了,却被规矩和旁人的阻拦无法去爱。他在心底深处埋葬了自己一生唯一的爱情,直至最后孤独地死去。书中描写他的篇幅不多,但当看到达玛拉和她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时,我走进书中跟着他们一起流泪。
作者平实的文字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慢慢地从我的心头流过,所有经过的河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道道沟痕。当看到美好爱情故事,我的心像泉水一样叮叮咚咚地唱起歌来;当看到悲伤的离世,我的心又像瀑布一样坠入深渊。这群人的一生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我又相信了爱情。
“人们出生时是大同小异的,死亡却是各有各的走法。”人的出生是偶然的,而死亡却是必然的。既然是百年历史,那么有生就有死。那么他们最后的命运又是怎样的呢?“我”的第一任丈夫拉吉达被冻死,第二任丈夫瓦罗加被黑熊杀死;坤德被黑蜘蛛吓死,而他的妻子依芙琳在与坤德拉扯一辈子后自然老去。他们唯一的儿子金得,还有达西选择了自杀;杰夫琳娜为丈夫达西殉情而死,马粪包被人打死,“我”的儿子维克特酗酒而死;而维克特的弟弟安道尔则是被维克特误杀死的,妮浩是跳神死的……
像《百年孤独》一样,看完他们的故事,仿佛我已经走完了这一生。经历短暂的童年,遭遇成长叛逆期,享受了爱情甜蜜,也感受到失恋的痛苦,生活的琐碎以及职场的困顿,最后病痛缠身不得不离开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这也是大多人相似的人生。于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心中对生命的意义有了更多的疑问:人,到底要怎样生活才不会浪费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
最后合上书的那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悲凉、孤独、解脱、恍如隔世,抑或其他。
有些书,有些人,有些事,你可能在很多年后才能真正地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