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如一片潮湿腐烂的土壤
无数黑色的蚁虫爬过
如今最终绽放出白色的冥界之花
幽灵草
15岁因为母亲出轨变得沉默孤僻,懦弱的父亲常常借着酒精 回家破口大骂 疯狂的用语言凌辱母亲 血腥的味道涌进脑海 凌晨的夜晚,当“婊子”“荡妇”这样的词汇涌出,我心里的铃声也响起,万般钻心的挣扎和痛苦,我忍不住呕吐,从那以后,我的洁癖越来越严重,洗澡会洗很久,会把自己搓伤。从那以后,我会经常过敏。
也许是我感知痛苦的能力比同龄人强
于是我下意识的会抗拒和人建立亲密关系
18岁成人礼的那天凌晨,喝醉的母亲告诉我,父亲在我还3岁就在农场出轨了,找了小姐,得了梅毒,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中度了,母亲用家里所有的积蓄给父亲治病,而那时的母亲,看着隔离病房里的丈夫,她的心又是怎样的煎熬呢?我在那一刻,感知到她的痛苦,我的心感受到了双倍的痛苦
我的世界崩塌了,我再也不敢看父亲,我再也不愿触碰他。我不愿意承认眼前的这个顾家温柔的人是我父亲,我不愿想起他带我去人民广场喂鸽子的瞬间,我不愿回忆起他替我围围巾擦鼻涕的那一瞬间的温柔,我不愿意想起他骑车带我去红光山拜佛的虔诚。
我刻意回避与他所有的接触 只要不想起我对他的爱,我便可以忽视这个残忍的事实?
我也因此而拉扯出3年前的痛苦
我恨我的人生,我恨我的家
每每到了凌晨 我的耳边便响起那些咒骂 那些不堪 我的脑中便出现了一个梅毒晚期浑身糜烂的病人,病房外站了一个绝望的女人,她的眼泪变成了黑色,一滴一滴砸在我的心上。
可是我的心却又心疼着母亲,我也体会到她的痛苦,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是她唯一的选择,夜夜笙歌也不过是排解痛苦的手段,而花花世界或虚伪或真心的爱抚,不停的更换情人,大抵也成为了她唯一的支撑。
她也渐渐用冷漠对待我,对待她的孩子。
我也理解了父亲,为何如此软弱可欺,大抵也是为了偿还对母亲的债,于是我成了一场婚姻的祭品,无辜的我独自承受着来自最亲的父母带给我的精神虐待,他们日日拿着皮鞭抽打我的心,让我目睹了无休止的糜烂,争吵
我的心由樱桃红变成了银灰,最终化为了阴郁的墨黑。沉默,阴郁
没有人知道我内心不可言说的痛苦,我终于也选择,完全的封闭自己,不让人了解这颗扭曲变形的心,而我也永远把最美丽的皮囊展示给世界
而从未付诸于真心,我带着一个又一个面具,赢得所有人的喜欢
后来离开了家,去成都上大学
大学的时光治愈了我,玉琴的温柔让我开始融化,而绚丽的景色也让我选择遗忘那些痛苦,她会抱着我睡觉,给我剪头发,化妆,她贴着我给我修眉毛,给我做饭,她告诉我,我是很珍贵的存在,龙泉山的夜风混杂她的气味,让我渐渐睡的安稳,她的存在,让世界开始美好。
可是终究毕业了,离开她了
后来的后来 又遇到了多少鬼怪让我看清世界黑暗的一面
如今,母亲已逐渐衰老,一头酒红的头发已经渐渐灰白黯淡,她的皮肤因为常年醉酒熬夜已经疲惫不堪,她的唇角也溃烂。她失去了放浪形骸的资格,失去了夜夜笙歌的权利。
四年,一无所有的母亲失去了网友,失去了情人,失去了花花世界的垂怜,她便开始用一种绝对压倒的姿态 控制我。许是把我当成了最后的依靠,救命稻草,以此来安慰自己还老有所依。
只是满腔愤怒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逆来顺受的孩子了,我的心已经结上了厚厚的痂,足够以同样的姿态来对抗她,
可怕的控制欲让我和母亲经常争吵不休,于是,我说出了多年前的真相,她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句:“这是大人的事情,你没资格管”。
没有资格管。仿佛她在告诉我,她用一把尖刀捅伤我的事情并不存在,她完全看不到对我造成致命的伤,她让我敏感,让我绝望,让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让我对家产生了疯狂逃离的恐惧和抵触,让我恨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让我换上了抑郁症。作为一个母亲,她从未给我想要的爱,我疯狂的砸碎了盘子,撕心裂肺的怒吼,那你滚,不要管我!我的手被瓷片划伤,留下了墨黑的血,我把房门锁起来,蹲在地上,黑色的血一滴一滴流了下来,抑郁症终于卷土重来。而如今却是三倍的痛苦加之于心。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我就像被人阉割的猪羊,
只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我默默承受了10年
他们对我的精神虐待。我对世人只字未提。
我曾经想,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也站在天台上,望着月亮一根又一根的抽烟,
我也想过退出游戏无数次。
如今,我大抵明白了苦难的意义
它让我了解这样扎心的痛,也让我有勇气告诉世界
父母,不该这样对待孩子!
你不配成为一个母亲,你孕育了一个生命,却亲手毁了她,你太残忍了。
苦难为何降临?
苦难本身并不可贵,它让人心生窟窿
但是如果永远沉沦在苦难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便如同被黑洞吞噬
永远无法解脱
而你自身也成了黑洞的一部分
入吞噬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