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结婚第一年和丈夫回了他的家乡过年外,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天津的家过年,但是对于以前过年的记忆,好像还是影影绰绰,不那么清晰了,岁月和时代的变迁悄无声息的占据了我记忆的内存,趁着记忆还没有被彻底清除之前记上那么一笔吧。
童年的新年,热闹。。。
童年时候对过年的印象除了几张自己戴着具有时代特征的绢花的照片以外,就是忙碌和热闹了。那时候假期短,父母都是初一才放假的,而且只有三天假期,所以父母在临近过年前的那段时间都格外的繁忙,为春节添置各种年货。因为姥姥患脑栓塞后留下了偏瘫的后遗症,所以,我们和姥姥姥爷在一起生活,方便相互照顾。姥爷也会帮忙购买一些年货。那时候过年之前,真的是要彻彻底底的大扫除的,今天我还记得爸爸扛着笨重的老式吸尘器扫房的样子和大家一起收拾厨房的场景。特别是每年年前的厨房清理,所有这一年用过没用过的锅、碗、盆等容器,都要彻底刷洗干净,厨房所有的橱柜都要换上新的垫纸,擦洗所有的台面,总之,从年前的清扫开始就开启了过年的熬夜模式。厨房清洗完毕后,炖上鸡、排骨、牛肉等各种肉类,妈妈和舅母她们有时还会做上一些素什锦一类可以稍放一段时间的素食,留到过年的时候吃。由于姥爷以前参过军,是老红军转业带着一家人来到天津的,所以我们过年并没有那么多的老例儿,只是偶尔也会在窗户上贴几幅吊钱儿,但是这并不能妨碍那浓郁的年的氛围。我最开心的除了过年有丰盛的美食外,还有新衣服穿。那时候过新年,大人小孩都会买新衣服的,即使不买,妈妈或其他长辈也会给做上一身的。虽然妈妈总是说自己不大会处理家务,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妈妈做的饭非常好吃,妈妈织的毛衣也总是博得大家的赞美,妈妈收拾的屋子特别干净清爽,妈妈整理过的衣柜,所有的衣物、床单、被褥等,都叠放得整整齐齐、井井有条。那时过个年,大人可能会觉得非常疲劳,因为假期短,但是忙碌的事情却很多,而在短暂的假期中还要走亲访友,特别是几位长辈家里是一定要去拜年的,匆匆忙忙的新年后就又去上班了。而过年在我的记忆中却是那么的快乐,因为老人都在,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围聚在一起,唠唠家常、看看电视、大人带着我们去放炮,我们提着小灯笼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虽然没有那么多绚丽的烟火,春晚也没有那么多夺人眼球的特效,但是感觉这是传统的团圆的春节,是热闹祥和的幸福。
长大后的新年,渐渐冷清。。。
几十年时代的变迁,我们物质生活越来越好了,可是年却越来越冷清了。城市的发展聚集了五湖四海的城市新居民们,一到过年的时候都各自返乡了;还有一些城市的居民趁着春节长假外出旅行了。现在春节行在马路上,一家子一家子拎着大兜小兜奔走拜年的人少了很多,原本车水马龙的马路也都冷清了下来。
家里的房子比以前大了,可是过年的时候却很难凑够那么一桌人了,老人一一离世,小辈各自成家,聚会都改在了饭店中,而且能聚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过年在我们看来和平常的一个长假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可能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不会对过年产生特殊的感觉了吧。对他们来说,春节也许会变成像端午、中秋等节日一样,只是一个符号节日和几天假期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怀念以前的过年,怀念那些熟悉但是好久未见的容颜,怀念那温暖热闹的围聚一起的餐桌,怀念妈妈织的新毛衣,怀念那厚重实在的互道的一句“新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