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坦然的将情话承诺告诉很多人,却不敢告诉最应该告诉的亲人。
2017年7月31日 星期一 天气晴转阴
那天,同桌发短信告诉我她外公出车祸了,现在正躺在手术台上。
她当时与妈妈住在另一个城市,完全不知所措的告诉我:“没有敢告诉妈妈听,她现在在外面,害怕她听到后出什么事。”
我看到这条消息后,有些无力。
在出事时,有很多人都会说“没事的”“都会过去的”这些话,但是当你身在局中时也许就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分外苍白无力,根本起不到安慰的作用。而那个人,他愿意告诉你他的遭遇,是为了在你身上寻求安慰或者力量的。
怎么会不悲伤,怎么会不惶恐……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对不对,但我在那时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理清思路,提醒她需要做什么。
她断断续续地和我描述她的外公,告诉我说:“我外公身体特别棒,他前几年还参加冬泳比赛了呢。”
“你知道吗,最心痛是,出事的时候,我在另一个城市。”
当时我鼻子一酸,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别怕,别怕。”
她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啊……只要一想到她在哭,我就无法克制自己上涌的眼泪,最后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别哭……我都想替你哭了。”
等到晚上十点,她回到了外公所在的城市。看完外公后,她告诉我说:“外公吉人天相,是我的骄傲。”
第二天起床时,发现她在凌晨时还发了一条说说——虽然我长得不够高,但也能站在你身旁,逐渐成为你的依靠了,所以啊,我等你站起来好不好,我等你再拉着我看那些抗战连续剧好不好?
当时的我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但现在回想起来,却突然惶恐。不是第一次知道,人命其实非常脆弱。有的时候,你以为你还有大把的时间陪伴偿还,但却好像只是眨眼,那个人就不在了。
幼时稚嫩尚在眼前,母亲却已衰老到难找昔日娇俏,而父亲,已有满头白发,任母亲如何为他拔去白发,都无法拔尽。
又想起当时母亲询问自己高考填专业的事情,因为嫌麻烦,一直不怎么搭理母亲,后来被吵烦了,还冲着母亲发起脾气来。虽然后来自己也感到愧疚而加以弥补了,但是当时对母亲造成的伤害,她的难过,只要想想我就觉得分外难过愧疚。
在学校中,在班级里,我一直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人,很多人都会夸说脾气好,耐心,乐于助人什么的。但是现在想想,把好脾气、耐心留给他人,却让自己亲近的人承受了自己所有的脾气,这样的选择,真的算明智吗?
我对着很多挚友说过“我会陪着你”“没事,你有我呢”之类的话,却从来都吝于对自己的父母说一句情话承诺。自认为是羞涩难以开口,但其实多么错误……
你照着镜子对我诉说自己的苍老,如果可以,以后我再不会冷淡以对,而是选择抚摩着你的面容,告诉你在我心中你多么美好。
无关容颜,却足够温柔了我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