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红楼梦,俞平伯,周汝昌,张爱玲,蔡义江,刘心武…就出来了,不管晚年大师们怎么看红学,他们在我们心中都是老学究。——题记
俞平伯是我要讲的主角,俞老旧学功底深厚,诗词红学著作汗牛充栋,一生中十几本书一大半都是旧学著作。俞老1918年就开始在《新青年》投白话诗的稿,《冬夜》是他的新诗集,也是五四之后继胡适《尝试集》丶郭沫若《女神》的第三个新诗集。
说句实话俞老年轻时、特别是十几二十来岁的时候真可以说是为了白话诗歌操碎了心,他对于白话诗歌的发展是很上心的,1918年10月16日致信新青年记者,1919年三月,他这封信被登出来,叫《白话诗的三个条件》。七个月后,他发表《社会上对于新诗的各种心理观》,1921年10月28他又发表了一篇光是题目就看的我云山雾罩的作品——《诗进化底还原论》
在今天我重新看俞老的作品,实在是有趣的,他对白话文的态度,颇像一位父亲面对刚出生的儿子的感觉,孩子哇哇大哭,俞老十分紧张,因为他在考虑孩子应该如何发展,如何健康长大等严峻的问题。看他对白话文诗歌的论述、要求,远比看他谈楚辞、李白、唐诗宋词、红楼梦有趣得多。
与其说这一篇文章我们是谈白话文,不如说是谈俞平伯的青年,只有像俞平伯这样有血有肉的探讨白话诗歌,把白话诗文放在心上,用心探索,努力尝试,白话文才能发展。
直入正题。
括号中是抄录俞平伯的原句
“幼稚是无可讳言的,也不必讳言的”
这是我赞成,白话文没有像文言文一样的高峰早现,暂时没现类似《诗经》《离骚》《古诗十九首》体量高度的作品。
“文学是什么?文学的作用是什么?诗是怎么一种文学?”
这三句话是贯穿俞平伯新诗探索的基本态度。用我的话来说就是陷入了一种想写诗,怎么写诗?怎么写好诗?怎么不算诗?怎么算诗?的困境。我认为完全没必要。思考重要,但探索、实践要放在思考前面。
“文学家老老实实的表现人生,是他唯一的天责。”
赞成。写诗、作画、唱歌等等,全部都是表现自己,表现感情,自由生长,留下几段文字、旋律、成为后来人追随自由生长的坐标。
“中国人以为最富有兴趣的,一面是在字眼古典上,一面在音节上。”
我揣测俞平伯是反对过度咬文嚼字的。我同意,因为我也不懂古诗怎么写,但是我倡导偷大师的词语来用。比如你看到张爱玲用的漂亮的词,你大可以拿来用,甚至她自己发明的“沈沉”张枣发明的“守舍身后”等等,因为我认为诗歌、文章的表达不仅限于文字的理解,还在于用字、背景图片、背景音乐、排版…先谈用字。文字有字面意思的用处,也有直觉感受的用处。拼凑的、偷的字也是由单字构成,大概的意思还是可以传达的,比如你去《新唐书》里偷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词“棖触”来用,你不用百度就知道大概是摸、触碰的意思,这就够了,反正不会有人理解为“想入冰箱里拿牛奶出来喝”就对了。这个词在你文章里的使用,不仅宣传了古典文化,还让你的文章有一层神秘主义色彩、文化底蕴,是不是很厉害。
“无益有损的诗尽可少做;就是多做也不妨,却不可乱付报纸月刊登载”这句话说的暖到我心里。我就是提倡多做不妨的痴汉。但是这里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俞平伯说到了—不好的作品不能登在月刊杂志上。在我看来,月刊杂志和任何的奖项都是被高估的。“羊羔体,口水诗,梨花体”“《撒哈拉沙漠上的三张纸牌》、《我发誓从现在开始不搭理你了》、《徐帆》《对白云的赞美》《一种梨》”我发现我谈到了一个很大的课题,我们一边俞平伯一边想到什么谈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