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玲话锋一转：
“请问，任以平是怎么训练的?”
“唔，”苏教练迟疑了。“像其他……运动员一样。”
“那末，”于晓玲拿出一个记者的看家本领穷追猛打。“为什么他有条件在六天这泅渡东海 ……”
“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很好，游泳技巧……也高。”
“他训练时所达到的最高速度是多少呢?”
不知为什么，苏教练有点儿张皇失措。他向后瞥了一眼，那儿，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瘦长个子的老头儿，戴关一副很大的、遮掉半边脸孔的墨绿色眼镜。
“保密?”于晓玲嘲弄地说，也瞥了那老头儿一眼。她直觉到这个瘦长个子是这场游戏的真正主宰者。她又换了口气：
“你总得把背景材料告诉我啊，苏教练。这个任以平，你们是从哪儿找到的?怎么培养， 怎 么……”
“嗨，姑娘，”那个瘦长个子的老头儿终于开口了。“不是不给你交底，我们是有顾虑…… ”
“顾虑什么?”于晓玲瞪着眼睛问。
老头儿指着右舷不远处几乎与他们并排前进的一艘漆成白色、上面有红字“302”的快艇说 ：“那艘艇……”
“什么?”于晓玲焦急地问。
老头儿摇摇头，不说话。
于晓玲瞥了他一眼，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高倍率望远镜，眺望那艘白色快艇。隔着舷窗， 似乎 有几个人站立着，注视着前面不过五十米远的游泳运动员。
“他们是谁?”她回过头来说，声音不由得放低了。
“著名物理学家姚文治和他的工程师们。”
“噢!”于晓玲短促地叫了一声，她太熟悉这个名字了。她忍不住又问：“他为什么对这声 游泳表演感到兴趣?”
瘦老头开心地笑起来，他的笑十分有感染力，连那神色有些紧张的苏教练也不由得跟着笑了 。
“记者姑娘，你应当去问他，不应当问我。”
“那么您是谁呢?”
“我叫龙志林。”
“噢!”于晓玲又短促地叫了一声。一个疑团在她心中升起：为什么两个大物理学家都如此 关心这场如此关心这场泅渡东海的游泳表演呢?
四
任以平的速度一点儿没有减弱，几乎是一分钟一百米。302快艇上不断进行遥测的几个工 程 师面面相觑。姚文治戴着一副大黑眼镜，嘴里噙着一支烟，却并没有吸，只是不时赞 叹着：
“真比得上麦克·哈里斯(麦克·哈里斯是美国科学幻想影片《大西洋底来的人 》的主人公，他的游速度比海豚还快。)了。”
“只不过不是海豚式的。”那个浓眉大眼、胡子拉搓的工程师周仲说。
“我看他哪一种姿势都游得很好。”姚文治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但是你们测定 的数据呢?”
一直注视着各种仪表的第二个工程师余志荣说：
“心率：70；血压：100/80；呼吸……”
姚文治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是问：有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第三个工程师说。他叫钟家良，是一个举止沉着的中年人。“最优秀的运动员的素质，他都具备……”
刊登于1981年《科幻海洋》第一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