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儿女,无所依,无所归

文 | 青河

江湖是什么?江湖人是什么样的人?贾樟柯给的答案我很喜欢。

江湖儿女,无所依,无所归。

巧巧出狱后,父亲去世,她孑然一身,远赴奉节,寻找昔日的恋人;在船上,钱被偷;到奉节,斌斌躲着不见她;林家栋和林家燕兄妹,对她敷衍应付;她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先是到陌生人的婚礼上,混了顿吃的;接着到酒店,骗人钱,好歹还骗到了。他打摩的,天降大雨,还遇上了不正经的人;她终于见到了斌斌的面,注定是分手。她在回大同的火车上,遇上了一个自称在新疆做旅游项目的人,劝她跟他到新疆找工作;下了车,她真的跟他走了,坐上了去新疆的火车;火车上,他告诉她,他没有什么旅游公司,只在克拉玛依有一个小杂货店;她说,没关系……

此时的巧巧,无所依,无所归,随便遇上了一个陌生人,便决定从此跟了他,远离故土。

此时我突然想到斌哥曾经的那一句,我们这样的人,早晚要被人干掉;巧巧问,我们是哪样的人;斌哥说,江湖人。

曾经的巧巧,不想做江湖人;他想与斌哥,去到新疆,做点生意,过平常人的生活;此时的巧巧,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爱人,飘然一身如转蓬。

所谓的江湖人,不过是无所依,无所归。此时,巧巧是如此;而斌哥,一直以来不过也是如此。

夜晚,火车停靠在了不知哪一站,巧巧背着包,下了车;她似乎有片刻的犹豫,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走了,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轰隆远去;她回到故土,操起斌哥的旧业,开了麻将馆,做了江湖人。

巧巧心中最重的是感情,亲人和爱人便是她的归宿。她有自己的执念和坚守,斌哥是种在她心中的爱人,没了斌哥,她只能做飘零的江湖人。多年后斌哥回到了她身边,纵然她说她已无情了,收留他只是为了义,但她当然是有情的。亲人和爱人是她的归宿,斌哥回来了,她就关了麻将馆,远离江湖。

斌哥心中最重的,是脸面和江湖地位;出狱后的斌哥,可以背弃巧巧,是为寻回自己的江湖地位。身为江湖人的他,没有归宿,巧巧亦不能成为他的归宿。

斌哥和巧巧,始终是不同的。

最后,斌哥走了,巧巧又是飘零。遗憾吧。

若是他不走呢,与巧巧相互照顾,过完后半生,似乎是幸福圆满了,却也好像,失了江湖儿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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