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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为我的梦想视死如归一回,可我做不到啊。”
前两天,江西省考笔试成绩出来。大学同学张奇发了一条朋友圈:我进面试了!配了一张截图,我点开。
姓名:张奇,行测:72,申论:65,笔试成绩137,恭喜该考生顺利入围面试环节。
老张是电子商务专业,毕业后一腔孤勇决定创业,立志要成为一名像马云爸爸一样的电子商务大佬,创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那一年,我正在热火朝天准备考公务员,他说这辈子都不会踏入体制,受不了一眼望到头的生活,也不想这么安稳地过一生。
可如今他居然去考了公务员,我做梦也想不到。后来想想,不止是老张,我何曾未发生过改变,职场中只身滚了一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单纯少年,眉宇间也多了几分老成精炼。
原来,他和谈了四年的女朋友打算结婚,双方见了家长,两家人在一桌吃饭,女方爸妈不止一次说道,咱隔壁周叔叔家的儿子去年考上了县城里的工商局,白天上上班,下班后就陪着老婆孩子买买菜逛逛超市,小夫妻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
言外之意是,我不反对你们结婚,但我希望你能去考公务员。
张奇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那番话给了他无形的精神压力,郁闷几天后,他还是报名了当地的公务员招生考试。
他长长叹了口气,创业过程中为了吸引客户筹集资金,他打了上万个电话,约见两百多个客户,有一大半客户放了他鸽子,剩下的客户中,有的是骗子,有的骂他白日做梦,有的想拉他入伙传销,真正和他谈项目的寥寥无几。
他说,钱难赚,屎难吃,一点儿也没错。
我听完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放弃创业辗转考公,觉得自己违背初心,可初心这东西,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呢?我只是惋惜,社会残忍如斯,在短短一年不到把一个阳光单纯的少年,折腾成一副老成寡言的样子,丝毫没有二十几岁的朝气和热情。
这下好了,不出意外的老张,考上公务员后娶妻生子,在小县城里过着稳定的日子。
这样的生活好吗?当然好呀,而且太好了,好到有点过头了。
逼迫他考公务员的,不是生活的窘迫,也不是受挫后的逃避,而是家庭的期望,婚姻与物质的变相捆绑。
2
“我要先稳定下来,才能打理好我的生活,才能干点别的事。”
同样是一个血淋淋但又真实的事情。
罗小姐毕业之后在一家私企做会计,和大多数会计一样,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算账,有一段时间,实际上,她每天都是晚上十二点之后才收拾东西下班,不到半年就辞职了。后来又去深圳做过自媒体,一个月后辞职了;在厦门做文案策划,半个月辞职了;在上海做品牌设计,一周后递了辞职信。一年不到换了四份工作,我夜里失眠找她聊天,秒回,凌晨两点她还在加班。
她说,找的新工作比旧工作还要命,企业如狼似虎,恨不得把员工剥削得一干二净连骨头都不剩,发出去的每一块钱工资都被寄予了给公司创造一百块效益的期望,她觉得自己像一台机器。
她听公司里的老员工说,之前有一个年轻女孩每天加班到两点,这样的高强度工作状态持续了一年,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倒地猝死,年仅26岁,120赶来的时候,心脏已经停止跳动,无力回天。医生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知道爱护身体。
“我有点怕了,也有点累了。”罗小姐这样说。
两个月过后,罗小姐在父母强烈的建议下,参加了泉州当地一家税务局的编外招聘,笔试面试都很顺利,开始了她的按部就班的生活,虽然只是临时工,但她的生活,渐渐平静了下来。
也是被社会乱棍打过才明白,人生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选择决定。比如父母的威逼利诱,比如职场的剥削,比如物质的需求,这些生活中细琐的小事,轻而易举就将你的三观彻底颠覆。我不想为五斗米折腰,也想从一而终不改初心,但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我只想让生活,过得优越、精致、丰富多彩而已。
罗小姐的考公路上,是被私营企业压榨的别无选择,她养不起自己心爱的梦想。
3
这两个故事,几乎影射了所有年轻人的生活窘状。
那些说不愿意过朝九晚五生活的年轻男女,最后都悄悄去考了公务员。
其实这种“奇怪”的现象一点儿也不难理解。
90后作为新时代年轻人,压力空前巨大。
90后作为新时代年轻人的主力军,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背景下。90后学历普遍提高,本科生研究生一大把,绝大多数本科生,毕业时就24岁了,在这之前,他们受到来自校园和家庭的全方面保护,与社会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他们的社会阅历几乎为零,对社会的初步认知过于美好,抗压能力也很低,委屈的和挫折地不断堆积,让他们变得很脆弱,本能地想逃避。
毕业之后,正是事业最艰难的拼搏阶段,却又处于一个尴尬的需要面临婚姻的年纪。
一个稳定的婚姻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来滋养,朝九晚五、拥有双休的体制工作无疑是最适合的选择。
因婚姻而带来的生活压力,也成为了年轻人在选择工作时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害怕加班劳累,企业过度压榨,家长的强烈建议,生活所需要的稳定物质……原因只有一个,但中国每年都有超过1000万年轻男女,“被迫”去考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