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公子笑。
端着一杯茶,伫立在月色下的自家院中,纹丝不动。茶已冷。
身后纳凉的八仙桌上,镖局二当家梁晶通过飞鸽传书,“万两黄金,押镖一匣。镖主要你亲自押镖。次月十五,镖局内谈。点货验镖。接否?”
五年前,公子笑创立恒发镖局。镖局三个当家,公子笑,梁晶,卫斯。在创立镖局之前,江湖上没有这三人的任何传闻,身世?师从?功夫?
创立镖局五年后!恒发镖局,如响箭撕破江湖。江湖是争斗的地方,镖局是挣钱的营生,但是恒发却在五年后,俨然是江湖上一个号令和招牌。
为潇湘山庄,保的一趟镖。送庄主女儿完婚。潇湘山庄庄主武练,曾经绿林出身,打家劫舍,积累半生财富。后洗白归隐。武练只有一个掌上明珠。嫁妆自然丰厚,单顶上霞帔,就是姑苏张氏关门之作。勾引舔血之士争相出手欲得之。
此镖行程600里。20天。恒发镖局经历大小战32起。尤其灵牙山下,遇孪生六子。六子连心,坐拥灵牙山,从未有过败绩。因为当年发下毒誓,不得离开灵牙山,故江湖才有安宁。但凡经过,都要奉上过路钱。恒发三人,保镖经过,未奉礼品,引血战一场。结局,六子尸首碎落灵牙山。无人亲眼此役。自此,恒发镖局江湖成名。
第二次镖,武林盟主令狐江的令箭。那年,江湖风雨多。帮派斗争不绝,宵小之辈浑水摸鱼,制造纠纷。江湖中出现一朵花组织,神秘莫测,胸前一朵红花,烧杀抢掠。组织中各个技艺超绝。来时如风,作案后立即隐退。作案对象大多江湖知名人士。最终不仅家破人亡,还名声不保。造成岌岌可危之士。纷纷向盟主令狐江求助,希望主持公道,为江湖除害。
恰逢盟主令狐江闭关潜修,无法下山。派大弟子轩辕带令箭,前往武当山,要求各大门派齐聚,共商除害之策。见令牌如见人,必须服从。恒发镖局走镖保护轩辕到武当山。
武林盟主令牌即可啸聚江湖人士,见令牌着,无有不从。故江湖上无不觊觎。尤其此次主要对付一朵花组织,更是横加阻碍。各个心怀叵测之辈,或明抢,或暗夺。恒发三个当家,踏着血泊,历大小战,三人净皆负伤,最终送轩辕和令箭到达武当山。
号令一出,天下随从。各大门派联手,荡平一枝花。
自此,恒发镖局和武林盟主关系密切,颇有啸聚天下之士。
(2)
十五。圆月下。恒发镖局内灯火通明。三位当家稳坐客厅。宽敞的大厅,没有声息,显得肃穆。
须臾中,一乘小轿从远处走来,瞬间便至门前。抬轿的四位年龄相当,身材纤细少女。怪异之处,看似行进,却脚步不动,御风而行。直至厅前。
落轿,一少女掀开轿帘。一蒙面少年从轿中走出,直奔大厅客座。手中捧着一个匣子。三位当下相继迎出。落座。
少年把匣子放在桌上。身旁一个轿女随身掏出一张兑票,少年接过。放在桌上。半饷言道:“此汇票五千两黄金,天下钱庄通兑。”保此匣子到开封菱湖。镖到,另外五千两菱湖处立即奉上。“
公子笑虽然也是历经阵仗,但一匣万两黄金,如此阔绰,却从没有见过。恒发镖局五年也算阅历丰富,见此兑票,也有点膛目结舌。
半饷,公子笑徐徐道:“敢问,匣中何物?值如此珍贵?本镖局不保无名无由之物。”
少年:“这不必担心!我祖上开封,匣内为祖传信物,一只钨钢打造的蔷薇,可号令族群!”“东西不值钱,却是家族信物!一直在我父处保管!”
公子笑:“我要当场验货!”
“可以”少年道!
随即打开匣子,匣内用红布铺垫,一只蔷薇发着金属的冷光,蔷薇的茎上,隐隐有字显现。
公子笑漠然看着。此时,一门下镖客进门,公子笑移驾门口,镖客附耳陈述,公子笑颔首听着。须臾,镖客离开。
少年道:你的镖客应该已经核实我的身份了吧?他在我宅附近已经游荡三天了!
公子笑,讪笑。“还望担待,我们也是为了稳妥。你的镖,我们接了。”
少年抱拳,把匣子缓缓盖上,落锁!在匣上拍了拍,递到公子笑面前,“收镖吧!”
公子笑,接过匣子。“从现在起,此匣和我三兄弟,不会离开我们视线一步。”“如有闪失,项上人头担保!”
少年笑道,“一言九鼎。”轿女迎上,掀轿离去。
(3)
三月后。开封菱湖。恒发镖局的镖旗,迤逦而来。菱湖畔,三个渔夫打扮的人迎在路口。
公子笑一行随三人进入菱湖。一处庄园在湖心处隐现。亭台楼榭,屋檐画角在树丛中,显得精致而美丽。
镖局一行,随从人进入庄内。进入大厅落座。
半饷,有琴声响起,声音叮咚悦耳。一行人鱼贯而入。分左右坐下,公子冷眼旁观,面露诧异。进来共计十人,却可以是江湖整个江湖的代表。其中八大门派当家掌门人全部到齐。少林,武当的代表也落座其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请动整个江湖?
这时,一位鹤发老人,在少年的搀扶下,蹒跚进入大厅,在主座坐下。身旁少年从怀中拿出汇票放在桌上。
对公子笑颔首抱拳,“谢谢恒发镖局千里押镖!一路辛苦!”“正好老夫宴请江湖门派,那就验镖,付款吧!”
公子笑解下一直缚在身上的包裹,打开,将匣子拿出,双手捧着,放在老人身旁桌上。
老人开锁,打开匣子。面色突然改变!匣内空无一物。
公子笑冷汗涔涔。此匣自从少年接镖后,一直没有离身,一路也很太平。心中正暗自窃喜,此镖的巨额奖项真是唾手可得。没有想到会鸡飞蛋打。
少年冷色,半天没有吭声。“此匣内为我族人信物,当日验镖已经说明,你也言,镖在人在,如有闪失,项上人头作保。如今江湖各大门派都在,如何解释?”
公子笑,黯然伫立,三位当家,没有任何声音。各大门派冷眼旁观“镖失人亡,我们认了!”
公子笑拔刀,准备自杀。
“慢”少年道!以命抵镖,只能如此。纳命之前,请你看一人。
从门外,一女子,面容惨淡进入。公子笑和三位当家看着,脸色枯白。
女子道“三位,五年了,今日也可以死得其所了。”
公子笑,“原来如此!”环伺四周,各派掌门只是旁观。但起内心清楚。走不得了。这是自己的孽,只能偿还。在各派高手面前,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今天的镖,就是为了拿命的。
公子笑,缓缓将刀插入自己的心脏。
(4)
鲜血其实是清洗不了罪恶的。只是偿还。
在公子笑的血泊中。女子跪下,向堂前老人磕头。谢老人的帮助之恩。
原来,公子笑和恒发镖局的二位当家,与此女子是同门。自幼感情甚笃。后三人被邪道勾引,嗜血同门,几近灭绝。
后在江湖上,做了几单大买卖。创恒发镖局,自此把身份洗白。背地却是阴暗宵小。
少年和女子是姐弟。当日姐姐回家省亲。逃过一劫。
恒发镖局壮大强势,故此仇五年后才得以布局得报!
(5)
少年知道凭着功夫,一辈子无法帮姐姐报仇。故在江湖上,和杂耍为伍一年,学会偷梁换柱的魔术。
当日恒发镖局送镖,验镖中,蔷薇放在匣中。在落锁后,交给公子笑的时候,少年,用魔术所学,已经把蔷薇拿出。公子笑保的就是一个空镖。
少年担心,公子笑悔镖。堂上十人。皆是当日江湖上杂耍班子所扮,震慑住公子笑等人。如果公子笑用强逃跑,他们亦靠功夫也奈何不了。
只是,冤有报仇之日。
公子笑如知,更会憾然九泉!!江湖厮杀,被技俩骗到,也是罪有应得!
2017-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