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宋江收军回寨,把龚旺、丁得孙先送上梁山泊。宋江再与卢俊义、吴用道:“我闻五代时,大梁王彦章,日不移影,连打唐将三十六员。今日张清无一时连打我一十五员大将,真是不在此人之下,也当是个猛将。”众人无语,这是宋江故意抬高张清的身份,梁山上的这些土匪头子没有一个人认可。宋江又道:“我看此人,全仗龚旺、丁得孙为羽翼。如今手足羽翼被擒,可用良策捉获此人。”吴用道:“兄长放心。小生见了此将出没,已自安排定了。虽然如此,且把中伤头领送回山寨,却教鲁智深、武松、孙立、黄信、李立,尽数引领水军,安排车仗船只,水陆并进,船骑相迎,赚出张清,便成大事。”吴用早就安排好了,就是为了等宋江到来才用,进一步说明了卢俊义打不下东昌府,并不是命运和梁山第一把交椅无缘,而是人为的,宋江一到,吴用就分拨已定。
再说张清在城内与太守商议道:“虽是赢得,贼势根本未除,暗使人去探听虚实,却作道理。”只见探事人来回报:“寨后西北上,不知那里将许多粮米,有百十辆车子,河内又有粮草船,大小约有五百余只。水陆并进,船马同来。沿路有几头领监管。”太守道:“这厮们莫非有计?恐遭他毒手。再差人去打听,端的果是粮草也不是。”次日,小军回报说:“车上都是粮,尚且撒下米来。水中船只,虽是遮盖着,尽有米布袋露出将来。”张清道:“今晚出城,先截岸上车子,后去取他水中船只。太守助战,一鼓而得。”以粮草诱敌这是老套路了,张清竟然看不穿,脑子确实不咋的。太守道:“此计甚妙,只可善觑方便。”两人都是没脑子的货,两军对战之时,你的敌人运来粮草,在你的面前显摆,傻子也知道,就是为了引诱你上当的,你两倒是顺水推舟,急着去上当了。叫军汉饱餐酒食,尽行披挂,捎驮锦袋。张清手执长枪,引一千军兵,悄悄地出城。
是夜月色微明,星光满天。行不到十里,望见一簇车子,旗上明写“水浒寨忠义粮”。张清看了,见鲁智深担着禅杖,皂直裰拽扎起来,当头先走。张清道:“这秃驴脑袋上着我一下石子!”鲁智深担着禅杖,此时自望见了,只做不知,大踏步只顾走,却忘了提防他石子。正走之间,张清在马上喝声:“着!”一石子正飞在鲁智深头上,打得鲜血迸流,望后便倒。张清军马一齐呐喊,都抢将来。武松急挺两口戒刀,死去救回鲁智深,撇了粮车便走。张清夺得粮车,见果是粮米,心中欢喜,不来追赶鲁智深,且押送粮车,推入城来。太守见了大喜,自行收管。张清道:“再抢河中粮船。”太守道:“将军善觑方便。”张清上马,转到南门。此时望见河港内粮船不计其数。张清便叫开城门,一齐呐喊,抢到河边。只见阴云布满,黑雾遮天,马步军兵回头看时,你我对面不见。此是公孙胜行持道法。如果早点施法,张清已经被活捉了,哪能等到现在?张清看见,心慌眼暗,却待要回,进退无路。四下里喊声乱起,正不知军兵从那里来。林冲引铁骑军兵,将张清连人和马都赶下水去了。河内却是李俊、张横、张顺、三阮、两童八个水军头领,一字儿摆在那里。张清便有三头六臂,也怎生挣扎得脱。被阮氏三雄捉住,绳缠索绑,送入寨中。水军头领飞报宋江。
吴用便催大小头领连夜打城。太守独自一个怎生支持得住。听得城外四面炮响,城门开了,吓得太守无路可逃。宋江军马杀入城中,先救了刘唐。次后便开仓库,就将钱粮一分发送梁山泊,一分给散居民。太守平日清廉,饶了不杀。东昌府的太守,没有提名字,宋江不杀此人,可见此人在朝中有很厉害的背景,比如梁中书梁世杰,就不能安排被杀了。
宋江等都在州衙里聚集,众人会面。只见水军头领早把张清解来。众多兄弟都被他打伤,咬牙切齿,尽要来杀张清。宋江见解将来,亲自直下堂阶迎接,便陪话道:“误犯虎威,请勿挂意。”邀上厅来。说言未了,只见阶下鲁智深,使手帕包着头,拿着铁禅杖,径奔来要打张清。宋江隔住,连声喝退:“怎肯教你下手!”张清见宋江如此义气,叩头下拜受降。宋江取酒奠地,折箭为誓:“众弟兄若要如此报仇,皇天不祐,死于刀剑之下。”众人听了,谁敢再言。也是天罡星合当聚会,自然义气相投。宋江在东昌府州衙堂上折箭盟誓已罢,“众弟兄勿得伤情!”众皆大笑,人各听令,尽皆欢喜。看样子也是一番做作,目的就是让张清归心,张清怕死,就顺水推舟投降了。收拾军马,都要回山。只见张清在宋公明面前举荐:“东昌府一个兽医,复姓皇甫,名端。此人善能相马,知得头口寒暑病症,下药用针,无不痊可,真有伯乐之才。原是幽州人氏。为他碧眼黄须,貌若番人,以此人称为紫髯伯。梁山泊亦有用他处。可唤此人带引妻小,一同上山。乞取钧旨。”宋江闻言大喜:“我虽在中原,不晓其理。若果皇甫端肯去相聚,大称予怀。”张清见宋江相爱甚厚,随即便去唤到兽医皇甫端来,拜见宋江并众头领。皇甫端,成了张清上梁山的投名状,几句话,就让一个良民变成了匪徒,也算是逼上梁山了。大小众将看了,尽皆欢喜。宋江看了皇甫一表非俗,碧眼重瞳,虬须过腹。皇甫端见了宋江如此义气,心中甚喜,愿从大义。宋江大喜。
那张清刚一上梁山,石碑就安排上了,寸功未立,就上位天罡星第十六位,天捷星没羽箭张清,成为马军八骠骑先锋使第五位;当然了,石碑是‘上天’安排的,不是按功劳大小。
童贯讨伐梁山,张清带着龚旺,丁得孙,在最前线监视敌情,宋江给封的官叫做“巡哨都头领没羽箭张清。”张清在童贯军前巡视了三遍,童贯的人都害怕张清的飞蝗石,不敢乱动;对战时,张清飞蝗石将嵩州都监周信打下马去,龚旺丁得孙两人上前杀死周信;高俅率十大节度使征讨梁山,宋江派张清,董平去大杀一场,先给高俅来个下马威,张清飞蝗石打中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王文德败走;随后,呼延灼和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展开赤膊战,刚好张清带兵经过,活捉了韩存保;两军对战,张清飞蝗石打中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打得梅展鲜血逬流,但张清枪上的本事太差,抵挡不过张开,被张开救回了梅展。
招安之后,跟随宋江北伐辽国,围攻檀州,张清飞蝗石击中阿里奇左眼,翻身落马之后被活捉,随后对战中张清飞蝗石击中耶律国宝面门,翻身落马,被乱军杀死;洞仙侍郎在城墙上观看梁山军时,被张清飞蝗石击中耳朵,梁山军占领檀州,洞仙侍郎败逃蓟州;在蓟州城下,张清被天山勇暗箭射中咽喉,董平史进等人拼命救回,送回檀州救治;破混天阵,张清跟着关胜攻打土星阵;和关胜花荣合力杀死兀颜光。征讨田虎,张清出战,跟随宋江从东一路渡壶关,取昭德,繇潞城、榆社,直抵贼巢之后,却从大谷到临县,会兵合剿。在壶关对战竺敬,张清打不过,飞蝗石偷袭蓟州竺敬,击中面门,翻身落马,鲜血迸流,被敌将史定、仲良救回;后飞蝗石击中山士奇头盔后脑,山士奇伏鞍而逃,张清和林冲抢夺壶关;跟随宋江攻打襄垣县,遇见了也会飞蝗石的琼英,想起来去年某夜梦中被神人叫去教授一漂亮少女打飞蝗石,此时,潞城守将邬梨受伤,继续医治,他的总管叶清借口出来找医生,来到了梁山军营,把邬梨的情况全部说个了宋江知道,于是,张清花名全羽,安道全花名全灵,两人一起潜入邬梨军营,安道全救醒邬梨,邬梨对全灵说道:“赖足下神术,疗治疮口。今渐平复。日后富贵,与汝同享。”全灵拜谢道:“全某鄙术,何足道哉!全某有嫡弟全羽久随全某在江湖上,学得一身武艺,见今随全某在此,修治药饵。求相公提拔。”邬梨传令,教全羽入府参见。邬梨看见全羽一表非俗,心下颇是喜欢。令全羽在府外伺候听用。全灵、全羽拜谢出府。一连又过了四日,忽报宋江领兵攻城。叶清入府报知邬梨说:“宋江等兵强将勇,须是郡主,方可退敌。”邬梨闻报,随即带领琼英,入教场整点兵马。只见全羽上演武厅禀道:“蒙恩相令小人伺候听用。今闻兵马临城,小人不才,愿领兵出城,教他片甲不回。”当有总管叶清假意大怒,对全羽道:“你敢出大言,敢与我比试武艺么?”全羽笑道:“我十八般武艺,自小习学。今日正要与你比试。”叶清来禀邬梨。邬梨依允,付与枪马。二人各绰枪上马,在演武厅前,来来往往,番番复复,搅做一团,纽做一块。鞍上人斗人,坐下马斗马。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
此时琼英在旁侍立,看见全羽面貌,心中惊疑道:“却像那里曾厮见过的?枪法与我一般!”思想一回,猛然省悟道:“梦中教我飞石的,正是这个面庞。不知会飞石也不?”便拈戟骤马近前,将画戟隔开二人。这是琼英恐叶清伤了全羽,却不知叶清已是一路的人。琼英挺戟直抢全羽。全羽挺枪迎住。两个又斗过五十余合。琼英霍地回马,望演武厅上便走。全羽就势里赶将来。琼英拈取石子,回身觑定全羽肋下空处,只一石子飞来。全羽早已瞧科,将右手一绰,轻轻的接在手中。琼英见他接了石子,心下十分惊异。再取第二个石子飞来。全羽见琼英手起,也将手中接的石子应手飞去。只听的一声响亮,正打中琼英飞来的石子。两个石子,打得雪片般落将下来。师傅和徒弟对战,其结果肯定精彩。
那日城中将士徐威等,俱各分守四门。教场中只有牙将较尉,也有猜疑这个人是奸细。张清打入敌人内部,做得并不精细,应该是留下了疑点,被敌方将领怀疑他的身份。因见郡主琼英是金枝玉叶,也和他比试,又是邬梨部下亲密将佐叶清引进来的,他每如何敢来启齿。眼见得城池不济事了。各人自思,随风转舵。也是田虎合败,天褫邬梨之魄,使他昏暗。当下唤全羽上厅,赐了衣甲马匹。即今全羽领兵二千,出城迎敌。全羽拜谢,遵令出城,杀退宋兵,进城报捷。邬梨大喜,当日赏劳全羽。歇息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