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岛位于出海口的中心,四周被碧蓝的海水包围着。
晌午时分,靠近码头的那片茂密的树林口,在一棵巨大的树下,一个老人身穿武士服,躺在竹椅上,一位老家丁拿着蒲扇给他扇风。
树林中不时有飞鸟掠过,发出一阵阵啁啾声。
“主人,伏兵已经在必经之路上安排好,只要宫本武藏敢来,定让他有来无回。”家丁靠近老人的耳边轻声说道。
闭眼休息的老人回道:“我的燕返绝技至今没有失过手,伏兵只是保险之策,我还是宁愿他死在我的刀下。”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道:“正午时分即是约定决斗时间,我要去挑个背阴的好地方。”说完,老人起身,紧紧了腰带,手放在腰间的刀锷上。
这柄名为“物干竿”的长刀,长约三尺,比寻常的太刀要长一尺。
正午时分,下关港口,一位年轻武士出现在一艘小船前。
“船家,我要去岩流岛。”年轻武士跳上船,对着舱内的一位老者说道。
船家起身,看了他一眼,说道:“5文钱。”
武士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判,递给船家,说道:“不用找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船划慢些,越慢越好,顺水而流即可;第二,你再去借一副船桨来,我有用。”
船家接过小判,看了看,又拿到嘴里咬了一下,然后一脸狐疑地看着武士。
武士没有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船家赶紧将小判放入怀里,低身从武士身边快步走过,跳下船。
岩流岛上,老人满头大汗,后背上也湿了一大片,他看着海面上,一艘船的影子也没有。
“主人,莫不是宫本武藏这家伙不敢来了!”一旁的家丁使劲地扇着蒲扇,说道。
“战书是他下的,时间和地点是我选的。他13岁时击败马喜兵卫,16岁时击败秋山,这十余年间凭借自创的二天一流,一柄胁差,一柄太刀,已决斗六十多次,无一败绩。我自然就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他断然不会爽约不来。”老人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道。
“恩,主人,您先到竹椅上休息吧,我去弄点吃的,等看到船来了,再准备也不迟。”
老人点点头,将手从腰间的“物干竿”上拿开,往树下走去。
悄然涨潮的海面上,那艘小船晃悠悠地往岩流岛的方向流去。
船舱内,年轻武士手上拿着那柄胁差,削着船家借来的那柄长桨。
船家一直在盯着武士看,偶尔抬头划一下船浆,调整一下船的方向。他伸手到怀里摸了摸那枚小判,一柄浆就算10文钱,这笔交易还是挺划算的。
不一会,一柄船桨变成一把长约四尺的木刀,武士起身,将船头的缆绳系于木刀的刀锷那,然后将木刀扔入海中,随波逐流。
随后,武士对船家说道:“我休息会,你快到岩流岛了叫我一下。”
说完,他将胁差插入刀鞘中,躺在船舱里,双手交叉放于胸前,闭上眼睛。
太阳已经西偏,岩流岛上的老人,已经从竹椅上坐起,他眯着眼睛看向码头那,还是没有船的影子。
他起身不停地在树下走来走去,家丁跟随在后。
老人向家丁摆摆手,家丁立刻退下,回到树下。他突然惊呼一声:“主人,有条小船过来了!”
老人向家丁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条小船晃悠悠地向岛的方向飘来,它没有打算停靠在码头那,而是在码头西面约200米的沙滩那。
老人怒不可遏,他解下腰间的“物干竿”,拔出长刀,把刀鞘随手一扔,双手握着刀柄向沙滩那冲去。
船头上,宫本武藏(1584年~1645年6月13日)不慌不忙,他解下腰间的太刀,轻轻放在船头,转身对船家说道:“等我片刻。”
他拉起船头的缆绳,将那柄木刀解下,浸泡过海水的木刀更沉重了些,他用衣襟擦拭干后,手执木刀,看着冲来的老武士,喃喃自语道:“刀和鞘本是一个整体,佐佐木小次郎却扔掉了刀鞘,说明他的武学并没有到最高境界,小次郎必败!”
宫本武藏跳下船头,涉过浅浅的海水,向迎面冲来的小次郎冲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即将相遇之时,一缕阳光正巧照射在小次郎的脸上,他的眼睛眯了一下,此时,宫本武藏腾空跃起,一个劈砍,木刀正中小次郎的额头。
小次郎轰然倒地,脸上满是鲜血,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
远处的老家丁见状,急忙一声唿哨,从码头那奔来十余位武士。
宫本武藏将手上的木刀随手一掷,转身走向那艘小船。
等老家丁和一众武士奔到佐佐木小次郎的尸首前时,宫本武藏早就随小船离去了。
夕阳照射在船头的宫本武藏,他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柄胁差和一柄太刀交叉插在腰间, 周遭都是一片金光,仿佛一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