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3月18日,胡宗南侵犯三边分区,吴起县多次组织担架队和运输队。宗维岳和宗永龙第一次就长途随军,担架队由县政府秘书白纪年任大队长,全县以区为中队,每区50副担架,每副担架5个人,共250个担架,1250人。从3月底出发,他们先后经过蟠龙之战,普萨山之战,合水之战,环县之战,定边之战,沙家集之战,后于8月中旬返回了吴起。
解放后,在建国时期,从合作社到初级社到高级社,再到人民公社,宗维岳就和康全功两人一直担任村里的领导人。宗维岳为正职,康全功为副职,加上大队的支部委员和农田基建队队长,还有贫协主席等这些有关人员,这个大队的领导班子基本上是稳定而团结的。后来,老社长退到了二线,由康全功担任了大队的党支部书记,高海周由大队运输队队长,提升为大队队长。康全功为正职,高为副职。
高海周上台两年之后,这个领导班子的风气渐渐就衰败了。因高家户族大,人多势众,高海周在户族的捧拥下,腰肝就硬了,因此在一些问题的讨论和处理上,多数都由他说了算,压根没把康全功和其他支部委员放在眼里。由于他成分好,是贫下中农,所以明显在村里占了上风,说话做事,强词夺理,不按事实,把一个优秀的领导班子搞成了一锅粥。
新社会十几年,尽管农村的人际关系已经发生了交错复杂的变化,但户族之间的矛盾依然存在,有时还相当的尖锐。在一些个人利益上,高海周就会表现出某些亲族观念,而且一般来说,他身边最亲近的也往往是自家族人。而刘砭刘姓的一大族人中,多数人家成分比较高,因此平时尽量克制,好多事上轻易不出头露面。杨青宗姓人中,也不乏有几条汉子,不服气高海周,常常曲里拐弯向他挑战。在许多的情况下,宗家闹不过高家,因为村里的权力在高海周手里,加上高家人多势大,好多群众惹不起他,只好忍气吞声,睁一眼闭一眼。因为那个年月,家家缺粮,惹下他到吃返销粮和救济款时,他处处克扣你,卡住你的喉咙,你如何能活得下去。因此,好多群众对高海周的所作所为,已是习以为常了。
这种状况下,我的大哥康支书就显得有点孤独,身边无依无靠,始终都是一个单杆司令。他平时关爱群众,处处为群众着想,赢得了百姓的爱戴和帮助。在群众的拥护下,他的工作就顺利的向前发展。好多时候,康支书和管生产的队长宗德兴两人,对高海周的许多过头做法,实在是忍无可忍。只是,但有三分奈何,他们还是不愿和他争言斗气。可你让他一尺高,他还要进一丈,在这样的场面上,往往会引起宗德兴那个火暴脾气,两人高言低语起了一些冲突,久而久之,两人不免会产生一些相互的矛盾。
至于宗德兴,性格倔强,处事公正,吃软不吃硬,遇到不平事,总爱讲个理,抱打不平,但做事方面倒很有分寸。无论谁,他都不专门寻人家的不是,从来不欺负那些可怜的人,赢得村民对他的喜欢和敬重。由于他精明强悍和可怕的吃苦精神,在他19岁那年,杨青村的社员就一致推选他当了生产队长。他吃苦能干,带领社员上山修梯田,打坝,植树造林,搞农田建设。他的成绩受到了村民的一致赞誉,也受到公社的高度认可。合作化时期,城关公社书记王照安看准了他,抽他到公社当了脱产干部。
在公社当干部期间,他办事一向隐妥可靠,遇事敢作敢为。那时的干部,常年下乡搞基层工作,因他出生在农村,对乡村工作熟练又摸底,加上自己吃苦能干,因而深受群众欢迎。那时候农村有报纸,山沟偏僻的村庄,大多数人不识字,很少有人能看。但宗德兴时常报纸不离身,他对国内外发生的大事小事,都了解得很清楚。再加上他平时看了很多的书,懂得很多的道理,所以他拉话时说的那些事,对群众特别有吸引力。
他下乡时在郭沟门村蹲点,非常注重让村民们学习文化知识。他听老父亲经常讲,说你老太爷在世时,再三叮咛,让后人时刻记住,无论走在哪里,都不要忘记给当地群众传播文化知识。老祖宗的这句话,时刻牢记在他的脑海,平时在劳动和生活中,和村民们朝夕相处,聊天的时候,他不仅给大家讲大山外面的世界,也会普及一些文化知识,总是想方设法让大家学习文化。
村里有个年轻人叫张兵,经常跑到他那里去拉话,问这问那,越听越爱听,表现出对外面的世界、对知识充满了渴望。宗德兴在村里开社员会时就说,咱们村有好多的青年都想学习,年轻人如果不识字,不学习,以后是没有出息的。我办一个扫盲班,把大家组织起来学习。当时村里人大多数不识字,他们一听这个提议,都很高兴。宗德兴是个急性子,说办就办,当天就办了个扫盲班。他的目标是,让每一个村民多少都能认识一些常用的字,当然是认得越多越好。
他的办班方法是,利用墙壁刮平,用锅煤刷了一块黑板,上面写着简单的汉字,比如一、二、三、四……他先从这些基础汉字开始,再逐渐教一些比较常用的字。首先让每个人写会自己的名字,他说,先认自己,再认别人。另外,他教人们学大小多少上下来去,前后左右,东南西北,然后开始学习农民识字课本等等。他先让村民们了解这些常用的字,把这些字学扎实了,再慢慢教他们更多的字。宗德兴一般是利用劳动回来,吃完晚饭的时间,再就是利用下雨天不出工的时候,把大家召集起来开扫盲班。他还经常跟大家谈天说地,通过这种拉话闲聊的形式,村民们从他那里了解了很多大山外的风土人情,人文地理,丰富了知识,增长了见识。有好多社员学文化后,渐渐会记工分了,给自己家庭记个流水账,给亲朋四友写个简单的信。另外,陕北山大沟深,土地面积不少,但真正能种的良田并不多,因山高坡陡,在山上种植粮食,广种薄收,农民做了很多的无用功,受了很多苦,但是一年下来,粮食还是很有限,所以打坝地非常重要。因此,他下乡时走到哪个村,就带领社员在选好的哪个沟里打土坝。坝打高了,山水流下来,淤地坝能把水分保持住,粮食产量自然就高了。所以宗德兴下乡时非常重视打坝,重视农田基本建设。
就这样,在他当脱产干部的那些年,无论在哪下乡,都要为那里的父老乡亲们教了很多的文化知识。也因他工作有能力,走到哪群众都欢迎他的到来,也得到了上面一致的表扬。1961年,国家困难时期,党中央号召干部下放到农村,支援农业大生产。他响应党的号召,返回杨青村重新务农。不久被选为大队青年团书记,领导青年人工作,带领青年学文化,读书看报,给青年讲做人做事的好多道理。他认为我们首先要学会做人,一个人连人都做不好,那你做出来的事肯定不是人事。白天,他带领社员扛着锄头上山,给庄稼锄草追肥,忙活一天。晚上召集青年开会学习,他在炕桌上的煤油灯下,给大家念文件。他说我们青年组织历来都是党的助手,在土地革命时期,抗日战争时期,青年工作都积极配合党的各项工作,充分发挥其模范带头作用。他带领青年团,为了响应党中央在全国青年中广泛开展为社会主义建设立功,和争做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他组织青年植树造林,兴修水利等,加强共产主义教育,向雷锋同志学习等活动,在各项工作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后来,一队的社员又选他当了生产队长,他说什么也不答应,说他把青年团管好就行了。因为生产队长要负责全队的生产各项工作,要吃苦在前,要操好多的心,比较劳累。大集体年代的那个农村生产,社员本身没有什么自主性,关键就要靠队长带头,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收,阳山种啥,背山种啥,川台地种啥,春种,夏打,秋收,冬藏,各料庄稼的耕种下籽,追肥拍土等各路人员的分工,田间地头一切铺排,都要队长来安排。所以在农村生产上,生产队长必须是行家,还要能吃苦,负责任。因此,遇到一个好的生产队长,农民就过得好点。生产队长不着调,农民就饿肚子。
为此,大队党支书康全功给宗德兴讲,兄弟,你既然被村民选为生产队长,就说明大家信任你,你就上任,好好干,干出来个样子。队长是一队的带头人,全队的人都看你呢。如果选上个不着边际的人,干不好会影响咱们这个队的收成。拿你的才干来说,当一个队长不在话下,绝对能干好。我和社员们都希望你站出来,发挥你的才能,领着社员好好干一场。宗德兴觉得康支书作为大队支书,还兼赤脚医生,又忙又累,还对村里的事这么操心,百忙之中,几次来找他谈话,给他做思想工作。他深受感动,他回头想,没非是自己错了?自己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又是本村人,更应该努力搞好生产队的工作,为村民服务,为党做一些贡献。想到这里,他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队长的职务,踏踏实实当了这个生产队长。
后来,村民们都很拥护他,社员们遇到了纠纷的事,都撵来找他给解决。他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少年在杨青村和洛河川的宗石湾村,说大事议小事,在户族中也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顶梁柱。这么多年来,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队里和家里的事上,他带领大家一边搞生产,一边派一些人出外搞副业,提高生产队的经济收益。社员由原来每天1毛5分钱的分红,提升到了2毛5分钱的分红。好多超支户社员都快打清超支款。大家都非常高兴,都说有他当队长,为大家谋利益,大家能过上好日子。他工作硬扎,能力强,处处得到社员和上面的好评。正因为这些,他和康支书两人在村里是让高海周最头疼的人,甚至成了高的一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