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不能出门,只能每天窝在家里打打球看看书。
正好刚看完汪曾祺的《一束光阴付苦茶》,和大家分享一下。
这本书分为四大部分:西南联大、谈古论今、鸟兽虫鱼、南北游踪。
单从四个题目上看,从古到今,从天上飞的鸟到地上爬的虫,再到水里游的鱼,走过的地方从南到北,无论是地域还是时空,跨度都非常大,由此可见汪老的博学多才与见多识广。
四个章节,我最感兴趣的是汪老笔下在西南联大的日子,生动有趣。其次是谈古论今里的一些历史知识,还有些民间流传的故事,也可算作野史吧。
说起西南联大,应该很多人都不陌生,电影《无问西东》里很多情节就是发生在西南联大的故事还原。
西南联大在昆明,恰巧我也在昆明居住,对于书中提到的很多食物事物地点,多多少少都有接触或者耳闻,例如翠湖、西山、金殿、菌子、饵块等等,读起来脑海里总有实物可以对比,因而倍感熟悉亲切,印象深刻。
汪老风趣幽默,他的文章读起来也是有滋有味。西南联大这么艰辛的生活,在他的笔下却读出一种乐观豁达。
这也是最令我感动与难忘的。
历史系的刘同学,自己挑着一担行李从河南走到昆明。
物理系有个姓应的学生,买了一头毛驴,从西康骑到昆明。
教室是土墙,铁皮顶。桌椅没有,就用肥皂箱代替,照样写出洋洋洒洒的论文。
同学们裤子破了洞,不会补,无针线,就找一根麻筋,把破洞结一个疙瘩继续穿。
闻一多先生有一个时期穿了一件一个亲戚送的灰色夹袍,式样早就过时,领子很高,袖子很窄。
朱自清先生的大衣破得不能再穿,买了一件云南赶马人穿的深蓝氆氇的一口钟(大概就是彝族察尔瓦)披在身上,远看有点像侠客。
化学教授曾昭抡穷的只能穿一双空前(露着脚趾)绝后(后跟烂了,提不起来,只能半趿着)鞋。
日子这么清贫,师生却每天孜孜不倦地做学问,真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这种精神,人天可感。
这是一座战时的,临时性的大学,但却是一个产生天才,影响深远,可以彪炳于世界大学之林,与牛津、剑桥、哈佛、耶鲁平列而无愧色的,窳陋而辉煌的,奇迹一样的,“空前绝后”的大学。
有一位曾在联大任教的作家教授在美国讲学。美国人问他:西南联大八年,设备条件那样差,教授、学生生活那样苦,为什么能出那样多的人才?为什么?这位作家回答了两个字:自由。
没错,读完汪老笔下那些真实的故事,你会发现,西南联大就是这样的一种学风:民主自由、严谨求实、活泼创新、团结实干。
这种学风,恰恰也是我们这个时代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