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德正郁闷呢,碰到一个官市副使,名叫鱼朝恩。鱼朝恩和李善德聊了起来,听说他是荔枝使,便告知自己也是负责内廷采买的,有办法帮他,但是不知道是否真的能把鲜荔枝运回长安。
李善德就讲起了自己的方案,讲完后说,目前最紧要的解决钱的问题,鱼朝恩说自己可以从皇上专用的一个财库中拨款,就省了很多审批的时间。然后又找李善德要了详细的计划书,说要带回去详细揣摩,李善德便给了。
感觉所有事务都解决了,内心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晚上约好友韩洄喝酒,结果被告知,鱼朝恩这个人,阴险毒辣,最贪功,把方案给了他,功劳就全是他的了,也不记得给自己留一手。李善德说自己今天拿着方案去了户部、太府寺、兵部等,他们都能为自己作证,方案是自己想出来的。
韩洄笑说,你难道还不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岭南五府经略使的吗,你李善德能把鲜荔枝送到长安来,为什么领略使不能,是不愿还是不能,那还能放心让他当五府经略使吗,其他部门就更加了,他们怎么做不到呢,这不是办事不利吗,你还想让他们给你做证,他们怎么可能做证,你还不知道你把鲜荔枝运到长安,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吗?
李善德惊了,他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关联,顿时没了主意。韩洄也没了主意,想了半天后,回了句要不你还是和嫂子和离吧。李善德双眼一酸,眼泪一滴滴地流,忙活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正难过呢,进来一个小宦官,点名找他,给了他一张纸条,只写着某个时辰在招福寺见面,附了一个名帖叫冯元一,不只是何许人。
按时赴约后,发现赴约见到的人竟然是卫国公杨国忠。有人跟杨国忠说这个时辰来这里会有一场机缘,询问李善德找自己有何事。李善德颤颤巍巍地说,自己又一技能把岭南的鲜荔枝运回长安。详细讲完后,杨国忠问,你既然自己想到了办法,自己做就是了,找我干什么。
李善德想起韩洄的点拨,躬身答道,我德薄力微,敢后脸皮承此重任,献给卫国公,乐见族亲和睦,以慰圣心。杨国忠说,自己身兼40多职,实在管不过来这个事,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看似让推荐人选,其实想问的是谁当了你的道。好在李善德听明白了,答道,鱼朝恩可担此任。
杨国忠说,贵妃生辰将至,鱼朝恩有太多事要忙了,你自己来做有没有可能做好。李善德答道,只要按照我的方案计划来,保证在六月一日前把荔枝送到长安。杨国忠从腰间抽出一块刻有国忠字样的银牌递给他,李善德讨要手书去各部门下文牒,杨国忠笑道,你拿了我的银牌还要什么文牒,流程这种东西,是弱者才需要去遵循的规矩。
于是李善德拿着杨国忠的银牌,各部门全部变得客客气气的,大使大使地叫着,保证全力配合荔枝的运送,就连招福寺的典座,看到李善德手里的银牌,直接就免了李善德当初购房时借贷的香火钱,把借贷书递给了他,李善德不仅感叹,只是一块小小的银牌,居然就有了这么多的便利。
各方事宜安排妥当后,李善德再次出发前往岭南,这一次,他能顺利把荔枝运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