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往是这样,很神奇。好事来的时候,喜欢扎堆,一件接一件,双喜临门,喜上加喜,好事成双,喜事连连。
刘红梅在深圳看孙子,孙青山在老家收了大蒜,割麦子。正准备着把玉米种上,他也去深圳。当上爷爷的孙青山,想抱孙子的激动也是按耐不住。
孙青山在另一块地的地头上(他已经收割完了一块地),等着收割机挨家挨地块,一片一片地往他家的麦田靠近。路边的农用三轮车,砰砰砰地响着,马达不熄火,专等收割机割一圈回来,把麦粒倒进车斗子里。这时,孙青山的手机响了,他的妹妹来的电话:“二哥,下个星期你的地里能收拾利索不?”
“啥事,你说呗。”孙青山对他妹妹也不必客气。
“刚才,秀秀的婆婆家,来给报喜,说秀秀得了个丫头(生了个闺女),十二天送粥米。俺二嫂也没在家,我先给咱大嫂说了。咱大嫂让我也给你说声,到时候你开车带着咱家的人来吧。我过两天去看咱娘,回去再和你细商量。我先把麦子晒晒入仓,你那麦子割完了吗?”孙青山的妹妹青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是当上姥姥,高兴的。
青杏比青山小两岁,从小啥事都和二哥说。
孙青山听妹妹聊聊他家的农活,没事就挂了电话。
上午把三亩地里麦子晒在门前的水泥路上,孙青山去村里小卖铺卖来变蛋、猪头肉,回家开两瓶啤酒,这午饭就对付了。刘红梅不在家,他孙青山的饭,一天瞎对付两顿。傍晚开车去镇上,在路边摊,点两个菜,喝喝小酒,吃吃烧烤,和几个伙计吹吹牛。他一个男人,不像个过日子的样子。除非他女儿西西周末从县城回家,做两天饭,他陪着闺女吃两天家常便饭。
孙青山自己不怎么做饭,倒是非常孝顺,每天早晚去他娘的院里看看,问他娘要买什么,他就去买。再大的岁数,娘都心疼儿子。青山的娘眼看也都八十岁的人了,好在还能自己做饭,不用几个儿子伺候。青山每次去他娘的院子里,他娘都说:“小二,我锅里还有两碗饭,你去喝了。喝罢,给我刷刷锅。”青山知道他娘特意多烧两碗饭,照顾他,他媳妇不在家,他自己又不烧稀饭。
刘红梅去看孙子的这段时间,孙青山就这么每天凑合着过饭顿。
孙青山上午通常不去他娘那里。午饭后,他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下午,孙青山把三亩地的麦粒,装进洗干净的化肥袋子里,扛进放粮食的那个仓库样的储物间,码了一摞。他要看看麦子价格哪天合适,随时就把麦子卖掉了。每年留上几百斤麦子就够他们的口粮,其余的卖掉,换成钱。
不等太阳落山,孙青山先去买吃的。他娘喜欢吃的无水蛋糕和一份红烧肉,他买好了,提着方便袋和快餐盒,走进他娘的小院。老太太的折叠饭桌,支在厨房门口的老枣树下,一碗豆扁子糊涂(粥)在桌上,另一个碗里有半碗茄子烘得很烂呼。“娘——”孙青山喊着娘,他娘从厨房出来,弓着腰,直不起来。
俗语说,“树老焦梢叶子稀,人老弯腰把头低。”这话真是形象,看看青山的娘,背没办法抬直呀!
“二小你去盛碗饭,在这喝点吧。”老太太把馍筐放在饭桌上,里边是两个在馍店买的馒头。
孙青山从厨房盛来一碗糊涂(粥),放在饭桌上,把红烧肉饭盒打开,递给他娘个鸡蛋糕。
娘俩吃着饭,说着话。孙青山把秀秀生了个女娃的事,告诉他娘,还说妹妹收了麦子就来看娘。
老太太笑眯眯地说:“咱家今年喜事多。恁大哥家的岩岩,有班上了,给你说了呗。”
“听说了,考的军队文职,面试通过了。”青山说着,喝一口粥,又给母亲夹一块红烧肉。
“秀秀的妹妹,不用考,就能上研究生,那叫啥来?”青山的娘问。
“那是保送的。”青山早就听说了这事。
“咱家今年不光是双喜临门,还喜事连连,都是娘修的福,子孙才顺畅。”孙青山又给他娘夹一块红烧肉。老太太非常喜欢吃软香的饭菜。
孙青山看着娘吃饭很香,也多吃了个馒头。
对农村人来说,麦子丰收,也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