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帝国中庭王朝 — 内容补充(4)

“要么看好你的人,要么我们带着警卫旗军团帮你清理多余人口。在我的地盘上搞劫掠,没有下次。”———首席执政官马略对迁徙团领主莱索托说道。
“本教会一直秉持中立态度,欢迎并积极接纳难民,同时也乐意与各商业集团展开技术合作。所谓干涉帝国内战纯属子虚乌有之事,还望大家明辨。”——— 千眼教会红衣大主教彼列在新闻发布会上说道。
“欢迎收看今晚的新闻,我是主持人汤普森;根据前线记者报道,臭名昭著的犯罪集团耶茨家族在马可尼星球上的据点已全部覆灭,这已经是本月第五个被摧毁的大型犯罪窝点,恐怖组织刽子手宣布对此负责。”————— 帝国著名广播新闻台 Road 1001

千眼教会

中庭王朝境内最主要的宗教协会,作为赫拉斯瓦尔格尔教厅下属的一个机关,它负责在中庭王朝控制区域进行传教工作,同时辅佐帝国实施统治。当然,除此之外,教会还是整个星区天人们的主要集会场所和工作地点每天数以百万计的天人们都会在黎明时分从被窝中爬起来,穿戴肃穆的教会礼服或是古朴华服前往教会位于各地的高塔避难所,宏图文书库,大疗养院和圣斯塔林军械库或是神圣禁忌监狱开始一天的工作。他们在中央宫廷与执政同盟撕裂了之后便开始承担司法审判任务,他们负责作为一个中立机构代理执行帝国那已经并不存在的司法和执法权利。一座久负盛名的千眼教派圣殿中往往有上万名天人以无法腐化的忠诚和他们对法律的扭曲理解执行着他们所认为的正义,有时导向一个被清除了所有渣滓败类的清明采邑,有时则会带起一阵异端拷问的残酷屠杀。但无人质疑这些非自然伪人在处理阳间生物之间尔虞我诈时的得心应手,他们无视任何威逼利诱,只对负责该教会的枢机大主教负责,而枢机大主教则服务于教厅国的至圣宗座大人。在教厅国和善男信女的捐赠下,千眼教会的实力开始极速膨胀,越来越多带传教士会携带着圣典和帝国律法在偏远地区传播帝国正信。庞大的武装修道院,圣殿骑士团城堡,以及天人们的高天银塔与擎天堡开始在执政同盟和中央宫廷所只需要暴力秩序的人口密集贫困地带和完全缺乏任何道德秩序的边外弃地上出现,以神圣的教厅国与帝国之名代行统治或是垂听贵族的政事。这也让许多贵族开始展现出对这群武装修道士的极度厌倦,更别提审判官们还会隔三差五以各种理由血洗他们见不得人的暴利交易。当然不光当地豪门,元老院和中央宫廷中也出现了不少喋喋不休的主教,他们的惯用手法是一面提供治理上的建议,一面窃取帝国的机密信息。与希柏里尔人贪图资源和劳动力,军阀国家急于扩张领土不同。千眼教会在盗窃那些情报的同时,也会作为双面间谍和情报贩子而为各方提供同等的服务,这也是为什么双方都不好对教会发作的原因:他们是教厅的代表,帝国的经济的支持者之一,帝国法律的少数维护者也是情报交易不可或缺的一环,没有他们或许经济崩溃和连环内乱早就接踵而至。碍于国际关系,每个城市中数以万计的圣战军修士驻军和更多的宗教警察团以维护秩序为理由将犯罪和叛乱降低至最低点,受到擎天堡和银塔保护的星球也无法作为交战和摧毁的目标,这保护了数以百亿计的无辜百姓,但也同样令双方好战的军队大为光火。不过真正令他们的敌人和朋友都敬畏甚至畏惧的,乃是教会本身的宗教号召力以及其高层无人可知的神秘计划和实验,以及威力未知的成果,而只有帝国科学部的机械之神知晓其中奥秘。不过最为神秘的还当属新任的枢机主教本人;关于这位突然被任命的教会主管人员,许多人都有着不同的猜测,并且枢机主教本人也有意营造这种神秘感,通过令人琢磨不透的方式和间接影响引导着帝国中庭王朝的一部分;执政同盟的顾问们推测,一旦这位枢机主教对那些宗教氛围浓厚的地方施加了足够的威权和影响力,那些星系和次星区很有可能会直接脱离中庭王朝的控制,甚至建立起具备严重威胁侵略性政权。

教会枢机主教      奥托.奥斯定

在帝国中庭王朝尚且处于勉强统一的时期,教厅派驻在中庭王朝核心区域的大主教是偏保守的桑尼,他以维持现有状态为策略,对愈发分裂的政治尝试了数种徒劳无功的撮合与维稳;但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只引来了双方的冷漠和恶意,不管是元老院还是宫廷都无端增加了他们对教会的制裁和限制,直到最后桑尼大主教离职都没有解除。不过当内战爆发时,双方都自顾不暇,所有的制裁条款也就形同废纸。而在中庭王朝的教会群龙无首时,教厅突然派出了此前从未有人知晓的奥托枢机主教主持大局并重整乱作一团的各地分会。

奥托枢机主教的身份一直是一个谜,因为从半个月前无论是教厅档案库还是各国的情报机关中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就好像他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同样,在教厅高层和中层服务的神职人员中也从未有人见过他的面孔。有人说他是从最基层的司祭中直接提拔的英才,也有人说他是展现神迹的圣人,或是干脆暗示他并不是这个宇宙的人;但不管怎么说,至圣宗座直接任命了他的官职并直接承认了他对千眼教会的管辖;而在民间,有关于他的传说也一直从未停止流传过,例如在一夜之间变出一座坚固的仿古巢城,或是施展经典的救济奇迹,短短一天内用几乎数不清的食物和药物喂饱一百亿贫民的同时还能腾出手来突然说服各个企业的当地代表大发善心提供工作和建设。如此让人惊掉下巴的下马威给了整个教区的大小官吏和地方领主树立了一个枢机主教大人富可敌国,神力宏伟且政治资本极其丰厚的第一印象,因为除了帝国工程部以外没有人能在一夜之间造出一座巢都,也没人能一天之内将一个星球从弹尽粮绝变成流着奶与蜜,面包堆成山脊,沙漠变为冰晶糖砂的能力。流言蜚语开始大范围弥散,从那些中立教区到被执政同盟贵族和大军阀军政的星区和行省,到中央宫廷远在天边的新殖民领和巨构环带上,几乎无人不知晓奥斯定枢机主教的伟力。所有人都笃定这位枢机主教一定拥有着与其同僚们同等的威权和神权,以及与宗座的无间亲密关系。于是信使船和特使们跨越虚空,从各个势力的核心腹地送来他们的诚意和要求,有些带着武力的威慑,有些则展示出与其合作所有好处的可能性。但无论哪种信件,最终都会丢进枢机主教大人的炉火中。他宣布了自己的政策,那就是维持愚蠢的中立并为所有受难之人提供帮助,毫不意外地这让他在国际社会上获得了相当多的赞赏,但也同样让交战双方对其冷眼相待。但奥斯定枢机主教选择等待,等待他预言中的时机到来。

三个月之后整个河系的金融交易市场因为数场惨烈至极又影响至关重要的战役而突然崩溃,纵使所有的企业和政府都做了最大的努力,但冲击带来的混乱也令河系陷入了一段军事戒严和短暂停战时期。在此期间,奥斯定枢机主教就好像一切都知道了一样一边喝茶一边傲慢地看着前来恳求的特使,代表甚至是最高官吏。他们知道奥斯定能像凭空生花一样凭空变出他们所想要的一切,资源,金钱,契约,订单,机会,甚至是奇迹。许多人已经抱着被否决的猜测开始了会面,但其结果出人意料,甚至令某些人感到恐惧,因为相当多不可能的要求都在一夜之间变现。这件事传出去后社会一片哗然,人们纷纷前往奥斯定枢机主教的宫殿,乞讨奇迹降临的人们几乎占据了半个大陆,他们的所求大多都得以回应,但并非完全是他们所表面上希望的那样。有些人因为发现了自己内心最深处最为丑陋的渴望成为现实而死了,自杀或是被维护秩序的军警击毙。而有些人则承受不住奇迹施加给他们的福泽而受到了来自社会,国家甚至是家庭的背叛与瓜分。但所有人都不愿知道的是,现如今许下的愿,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偿还。察觉到强烈异样的黑元老们阻止了马略的朝圣,并严厉警告他:这位枢机主教所要回报之物乃是你心中最珍视之物。并劝诫马略立即采取行动将其驱逐出境。马略本人对于教厅异常之人的传闻早有耳闻,而如今他下定决心抹除奥斯定的影响,他的军队取缔了所有执政同盟控制区的教会,血腥镇压了所有暴动并将原先的圣殿和图书馆付之一炬,随后填土铲平,抹除其存在的一切痕迹。然而,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内,执政同盟就连续在前线损兵折将,他们遇到了无数无法解释的巧合和完全无从理解的迹象,引导他们从胜利偏离向死亡和最终级的绝望。

而中央宫廷则注视着奥斯定枢机主教在自己领土上的活动,双皇发现相比于一个神职人员,这位枢机主教更像是一位不可置疑的皇帝,他以自己所定下的秩序规束各个教区的一切活动,像一位严厉的君王注视着他的子民如何说话,如何工作甚至几点钟应该入睡。但同时他也精通于施加恩惠笼络人们的情感,他是帝国境内少数看起来还算有人性的角色,对于平民和侍从的奖赏和宽容从不吝啬,把普通血民晋升贵族,让新人类侍从获得自由身也是常有的事,但他也敢于直面任何有胆量挑战他权威的人,无论是海盗还是军阀都会被折磨到生不如死。对于军队武备和个人忠诚的要求更是达到了偏执的程度,他所在的拉丁诺星紧邻首都新埃德萨,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军火库世界和圣殿中枢,几乎每天都有以军功而闻名的虔诚老兵,来历不明的贵族武士和沉默冷静的尸族新兵来次报名,经过堪称地狱般的选拔和忠诚度测试后才能以现役士兵身份居留于此。那些曾经探访过的官员都声称奥斯定枢机主教的士兵都是些赤诚,愚忠且只知为主公服务的武疯子,更别提还有印着教厅徽章并搭载科学部武器的机人部队了。双皇对于这位枢机主教十分好奇,并选择召见他以亲自询问。

没人知道那场会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多数人都只是听宣传部的通稿,宣扬枢机主教与双皇的谈判成果与教会的恩泽。几乎没有人知道,双皇和枢机主教某种意义上算是有“一面之缘”。在教众和大多数民众眼里,奥托本人是一个高挑,娟秀,有着雌雄莫辨面庞和傲人身姿的少年或是少女,如同水仙和珍珠一般动人。他永远穿着华丽至极甚至连皇袍都无法企及其耀眼的黑色哥特式华服,头戴以荆棘和玫瑰编织的冠冕,有时还会披上象征教会地位的长袍与面纱;他的白色长发永远会遮住一只眼睛以增添神秘之美,而另一只猩红的动人眸子中则昭显出高傲,忧伤或是一丝怜悯;冰霜美人是民间对他的称呼,而出自尸族特有的冷淡表情和完美无瑕的苍白外表则加强了这种印象,但他也表现出了超越一般尸族的优雅和高贵举止,所以也有人会传言他是曾是某个尸族帝国的皇族。不过他对于河系的各类事物和新奇玩意展现出了浓厚的好奇,他对于科学部的科学官总是有着问不完的问题和越过界限的兴趣,从赛博化义体到太空穿梭技术,甚至是巨构工程学,几乎每一类学科他都有着过度充沛的经历去探究,获得文明社会对于自然规律运用的奥妙;在科学官眼里,他与其像是皇族,倒不如说更像从哪个极度落后的封建世界上火箭提拔的小贵族。

而光展示自己的好奇和美貌并不能让他胜任枢机主教的职位。奥古斯丁几乎霸道的军事才能,治国能力和经济学水平让不少人确信他比双皇更适合领导这个国家。而他本人能力也令凯茵汗流狭背,她认为只有神才能拥有一夜之间让五颗巨型黑洞喷吐黄金和贵金属这种伟力。虽然饱受制裁,但奥托还是成功保住了他最主要的教区并将其通过战略收缩和聚集凝聚成一大块横在中央宫廷与执政同盟之间的庞大领土,这几乎是在明示警告双方停止冲突。当地的原住民被数目庞大的教众们取代,大规模的移民置换和武力驱逐出境迅速将中庭王朝所有最虔诚的教众们汇聚到自己手中。而在分别向教厅,执政同盟和中央宫廷谈判斡旋后,制裁被缓步解除,一批又一批军备迅速通过异空间航道送抵教会管辖区,而宗教志愿部队将在中央宫廷和执政同盟双方反应过来之前训练教会民兵,修筑堡垒宫殿和防御型巢城,将轨道和地下都铺满用于反击和避难的设施,因为奥斯定知道仅靠数量稀少的外国志愿部队无法守卫庞大的自治教会疆域,所以他决定利用这些专业人士培训自己的军团和工兵。当执政同盟的陆军率先发动一场不宣而战的突击时,他们所面临的却是一整个进入战时状态的星系和无数的民兵。而在这场战役的四个月后,教会的圣殿海军也拔锚启航,使用帝国生产的标准战舰外加“一点点”奥斯定的“私人改装”部署到太空中关键的星系之中。

为了不得罪并让首席执政官马略放下戒心,他用一场皇家级别的宴会与盛大的礼仪让多疑的执政官放下戒心,在席间又与其共同发表演讲以营造双方友好的政治舆论。最后,在双方正式坐在谈判桌上时,奥斯定枢机主教用婉转且令人回味的外交辞令与摆在桌上的大宗经济和技术合作彻底打动了众多元老,他们催促马略签订提供帝国海军战舰的巨额订单和仿制许可,甚至又出口了一大批武器增加外汇。这时马略已经动摇了自己最初的敌意,他开始认为奥斯定是一个值得合作和加盟的对象;而奥斯定则表现出神秘与拖延,吊起马略的胃口和思绪,并用甜言蜜语渗透了他心中最后的防线,差点将这位少年纳入囊中玩赏。但到了与中央宫廷会面之时,他会表现出一副事态严峻的表情,并以一副严肃且充满关爱的兄长之姿态与双皇谈话,双方往往会先从最近的局势和双皇本人境况开始谈话,随后奥托会给予安慰,计谋和关心以交换彼此的信任和爱。但对于凯茵,伊利亚特等人,奥托则会以一副皇者的尊严带着教厅国不可置疑的神权威望进行指示和谈判,虽然后者颇有微词,但面对更加强大的存在时他们也只能照做以缓解中央本就深重的军事和经济危机。

在外人眼里,奥斯定的资源和财力似乎是无穷无尽的,他可以凭空变出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多少都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作为奇迹的持有者,他确实可以以几乎不可能的方式完成对于资源的收集和国家财政的巨幅膨胀,河系金融业和物资中转交易系统的中心之一便是他的教会自治领土;尽管效忠于中庭王朝本身且对两股势力重新归于和平,但这里的一切事务都由奥斯定本人专断,他便是这里绝对的独裁者。而他则有着卓越的经营能力和统治能力,即便大小事务都由他一人过目,但却能以不可能的速度将其悉数完美完成并指挥下一步的行动和建设,他的领地上基本消灭了贫困,但代价是以严格的配给制度与无私人财产政策进行推动,社会的风气被教会牵着鼻子走,并受到枢机主教本人奇思妙想的引导而无比虔诚,宣传,镇压和给予大方的救济,以及大量免费的服务几乎是一夜之间蹦出来的一般向民众开放,甚至令大共和国都为之侧目;在财政和经济行业上奥斯定不仅出手大方,还雇佣了大量金融专家帮他处理预算和业务,但他本人又很奇怪地能够在关键时刻发出决定性的指示,规避一个又一个危机并赚的盆满钵满。在波弗特十四世眼里他简直是个传奇,而为了向这位王者讨好,他自荐承包了教会自治领土的所有建设和生产工作和物流运送,甚至是部分安保承包。而面对这位同样有着悲惨过往的少年,奥斯定枢机主教给予了足够的宽容和仁慈以促成二人的友谊,以便日后共同扶持彼此的经济。

在所有猜测中,最符合实际的便是至圣宗座对奥斯定枢机主教听之任之。这类阴谋论的核心便是奥斯定枢机主教一定是某种更高层的神秘组织成员,或是抓住了宗座本人的一切秘密。其实这些猜测都是正确的:因为奥托.奥斯定枢机主教就是奇迹,绝望与希望之神卢修斯.奥古斯丁;在他自己的世界中祂是不可一世的神皇,而在教厅,他则是万神殿中的一位香火旺盛的神灵,以及全知全能的游戏参与者。奥尔加与祂的关系密切且有着难得的友情,这位年轻的神灵希望以自己的意志整顿自己帝国的同时帮助这个世界的人完成他们自己的救赎;但是很明显,祂也并非完全善良,对于祂而言既然寻求绝望中的一丝生机,那必须也要付出代价,而祂还要跟这里的三柱神之一血王有笔账要算,为了报复,祂可以牺牲和利用自己手中的一切。


泰清联省

一个处于衰败和倾颓之中的天人国度之一,曾是龙神分封在血族帝国疆域之中的附属国。在数万年间泰清的天人们与血族帝国统治者交好,他们通过屈膝获得了足够的资源和自由,并一度建立了无比辉煌的泰清郡。不过在帝国崩溃后,随之而来的天界动乱让他们在异界的神国遭受重创,连带着这些介于现实与异界之间的位面也遭到了严重的冲击,从繁荣一落千丈到衰败。无数的天人移民进入现实世界的诸国之中,并带走了他们相当多的技艺与艺术,而太空盗匪,军阀部队和外国侵略军的连番蹂躏也令泰清郡的大量珍贵资源和各类只有神国才有的技术奇点级造物彻底损坏或遗失。在这种绝望的局面下泰清郡的天人们不得不接受来自帝国中庭王朝的援助,尽力修复部分区域的同时请求增加更多的人口。但很显然,还没等这些申请得以批复,中庭王朝就分裂为执政同盟和中央宫廷;双方的激烈战斗令泰清郡所有外部援助全部中断,只能自力更生。于是,剩下的天人们决定一面先行扩大在各个星系上的前哨站,然后成立泰清自治省,并与其他天人郡国共同建立泰清联省以求自治。他们宣布自己同时忠诚于中央宫廷和执政同盟,谁能为他们提供更多资源,他们就选择帮助谁。

联省总理兼泰清科学院首席科学官    姬姜

几乎没有天人知道他们自己在异界大灾难后究竟还剩下多少仍然能够维持存在的位面帝国,也没有天人知道他们今后该何去何从。当冥神率先发难,血王紧随其后掀起异界领域的可怕血骨战争时,原先就饱受同胞凌辱和欺压的龙血天人们几乎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们的龙神一度被血之神重创,其国度也被燃烧着血液与皮肉的血眷大军横扫一空;而后,崩坏且不断焚毁着的龙血宗神国子墟一头撞进被称为不完全宇宙的界域之中,与大共和国的扩区领土接驳,旋即两个中式强权展开了一场血腥的争夺战,并最终以大共和国的完全胜利而告终。当泰清郡这个尚未受到毁灭性破坏的位面封国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们迅速组建了一个总理事务衙门,然后推选了姬姜作为临时的最高统帅,带领他们走出这最孤立无援的时代。

在大共和国或是子墟尚未发布任何消息之时,数十个由龙血族人掌握的大型封邦帝国亦失去了任何联络;余下的唯有从异空间通讯中传来的混乱嘶吼或是无法定位的断续求救。在姬姜看来,如果再盲目地将自己的国度—泰清郡所在的虚空巨杉世界滞留在风暴席卷的异空间与处于战乱的现实世界之间,那么他们将同时遭受来自两边的敌意和破坏。于是在一次独裁性质的决议之后,姬姜命令泰清郡清点资源,并准备发动尘封了数十万年的相位灵能引擎,向现实世界发动孤注一掷的空间跳跃。这项决议遭到了绝大多数天人官员的反对,从军中都统到各部委长皆极力表示一旦启动这场跳跃,那么他们在面对能源匮乏或是敌对侵略时都将彻底孤立无援,他们纷纷拒绝在协议书上签下名字。而更多的天人们甚至发动了叛乱,意图摧毁那些庞大到足有巢都般高大的活体引擎。但姬姜并不会为他们的怀旧情怀和保守畏缩而阻碍,在他作为总理大臣的权柄之下,所有不愿意配合的人全部都被强制缴械并收押入狱。他本人则出面向所有人保证,没有一个天人会被落下,也不会有人被残忍的外敌掳走,他以自己首席科学官的名义担保了这场充满危机的旅途,并暗中祈祷一切都能够按照自己所计算的结果一一显现。

在首席科学官和他的同僚们精细的计算下,所有人口被集中到这个国度中最为稳固的区域,重型装备和飞船被要求牢牢焊死在仓库之中作为压舱石。而作为引擎和反应堆的活体装置,在一系列准确无误的维护和试验后开始预热运行,由于缺乏外部补给,它们将抽取这个国度本源的生命力发起单程跳跃。在准备就绪后,姬姜亲自接入了引擎控制神经,并以自己为导航员向着数个月前标定的现实坐标发起跳跃。这场堪称灾难性的空间穿梭在一开始便摧毁并剥离了巨杉世界二分之一的结构,而在飞行到即将进入现实的过程中又有二分之一的表面被摧毁。最终当引擎的嘶吼逐渐微弱,宇宙空间的背景噪音传入观测员的探测耳时,他们成功进入了现实区域,一个布满星云,小行星和其他小质量天体的区域之中,不偏不倚出现在其正中心。强大的引力作用开始显现,在科学部的引力加速器作用下,一个以残存的巨杉世界为中心的星系迅速形成并以惊人的速度聚合。直到半个月后,一个由100亿倍太阳体积的天体为中心,数个标准行星和气态巨星组成的星系便形成了,它们巧妙地避开了那些有着不稳定轨迹的星系和星体,以自身独特的轨道绕着河系的中心运行,甚至用其他巨型星体的运动与体型遮挡了自己的存在。而姬姜则在一阵释然之后昏厥过去,留下震惊又茫然的众人。

在他再次醒来时,整个泰清郡传颂着他的壮举,而那些反对他的人更是纷纷前来谢罪。但这些赞颂或是恭维并非姬姜真正需要关心的东西,当他彻底清醒的那一刻,便立即要求前往通讯中心,接收任何可能的讯息和来自现实世界文明的交流。在直通太虚的哨兵旋塔之上,整个中央扇区所有的音频全部被沉闷,厚重的仿生花瓣接收器接收,调频,解码,最后通过生物质接口呈现在姬姜的三只眼睛和两只耳朵中:无休止的战争,燃烧的大陆和在太空中发出沉闷爆裂之声的舰队;数十千米的碎块被丢下大气,引起足以造成物种大灭绝的灾难。而大地则将他们自己抛出重力的束缚,撕开已如糠筛的死亡世界,如同利剑出鞘一般将一座座大陆一般的城市升入太空,垂死的太阳在中微子炮的持续照射下迅速老化,并在一阵灼目的炫光和一阵阵如同古兽吼叫的爆鸣中化作如同鬼焰般的超新星。姬姜意识到河系已然再次步入战火之中,而这场战争他们必然不能直接插手;他转向另一组频段:艋艟巨舰与金汤天堡之后,是富豪们觥筹交错,激扬文字的盛景;庞然而野蛮的战争机器乃是保护坐在水晶宫中的达官贵人。而在星球之上,更多嘈杂的声音席卷而来,工人们抱怨战时状态的生活困难,父母们悲戚于子女的离世,医生叹息夺走无数生命的瘟疫,农民们则对天祈祷,祈求上苍风调雨顺,带走一切不幸,挽救被污染和破坏的大农场。如若说往日的姬姜,则必定带着高傲的怜悯稍微降下福泽。而现在,他们的处境与自己无异,自己虽然彻底理解了人们的悲苦,但也同时无能为力了。

在将自己的家园转移到预定的轨道之后,姬姜嘱咐所有通讯员,卦术师,军人和所有的外交人员。告诉他们无论是外界发送来好奇的扫描电波,又或是国际求救的代码,还是关于交流与接触的通讯电波,都须一律屏蔽。在泰清恢复完成前,所有目击到的外界飞行器必须扣押或摧毁。天人不想惹上麻烦,也不想参与进入无谓的斗争中。他这近乎冷酷的言论与天人们平常所表现的乐善好施完全相反。但在数个月之间零星的海盗袭击,不怀好意的陷阱通讯,还是帝国海军专用于捕猎弱者的诱饵信标机都印证了整个河系现实宇宙都各怀鬼胎。因此修复工作必须加快完成,姬姜并不仅仅是作为总理而存在,他同样也是位令人惊叹的学者,对于考古工业神学和类活体异空间物质的研究让他能够指挥自己的部下打开尘封的尘世织网,用即将散逸消逝的因果可能之线和物质世界星体核心的高温高密度物质像纺纱织布一样慢慢将巨杉世界那些仍有可能修复的部分慢慢织出来。这些神奇的材料在姬姜吟唱远古的颂歌和使用饱含天人魔力的符文印章加持下会逐步异变为他们所想要的具体物质,具体建筑甚至是具体的大陆板块;并在最后喷涂各色的墨汁使其彻底定型。最终,巨杉世界的仅剩的一半被大体修复完毕,需静待其缓慢适配磨合。

但他们那神奇的旅行并不会以这种单调的方式结束;相反,一则全河系广播证实了泰清郡的再次现世,而这一次无数的匪盗,军阀,公司私掠队必将再次摧毁他们的国土。这则消息的来源不得而知,有人说是某些天文学家通过重力异常找到了它的存在,也有人说是一些流窜在小行星带中的盗匪走漏了消息。但无论如何最为危机的时刻已经到来,姬姜下令集结所有舰队和部队,他们虽然无法长期与匪徒军阀消耗,但也必须打一场漂亮的前哨战作为威慑,迫使潜在的敌人三思。翌日,六十五艘战列舰级驳船,三艘堡垒级战斗要塞,四十五队轻型巡洋舰编队和六十队驱逐舰护航编队便严阵以待。但攻击他们的并非由二手战舰组成的公司承包舰队或是由各类小行星和垃圾武器拼接的太空海盗垃圾船团,而是一支正规的帝国舰队。率先攻击者派出了一百支重型巡洋舰编队作为先锋,几乎横扫姬姜仅有的海军力量,但是拥有强大技术的天人还是配合来自巨杉世界的防卫火力将其打退,但就在由50支超战列舰分队组成的攻击部队与仅存的战斗要塞和战列驳船僵持不下时,另一支帝国舰队旋即到来,它们刻有陆战队的标识,一见面便用娴熟的包抄技巧用战列巡洋舰和鱼雷突击舰发动了致命的机动战术,这场战斗进行的同时大量被摧毁飞船的残骸被巨杉世界的引力吸引,在防空火力的肢解中坠入其地表之上。姬姜知道帝国可以想打多久就打多久,但他的家园不能,在最后,他果断做出了一个令他感到耻辱的求和请求,以一种几乎哀求的方式恳请三方停火,同时再次申明自身效忠于帝国的神圣契约,并以极度悲伤的声调请求以保持中立的方式免去帝国海军在泰清郡降下的天文级灾难。在漫长而又令人不安的半个小时后,帝国的两方同意了,他们的军队慢慢离开了此处,留下一片火海,而又一次,姬姜被当做英雄。

但真正的灾难却来自于看似最为安全的时候,当泰清郡的人们庆祝家园的保全时,一场在人们看来前所未有的突袭爆发了。事实上,已经处于白热化状态的执政同盟与中央宫廷根本就没有打算停火;他们在相邻的多个星系和居住带发动了持续的战争,无数的难民纷纷开始逃命。当其中极少数人发现了泰清郡的时候,灾难的前兆已经开始了。随着越来越多难民的涌入,泰清郡的天人们开始要求姬姜驱逐逃难的民众和叛变的军队;但还在姬姜因为自己的善意而举棋不定的时候,意图在混乱中攫取利益的军阀发动了入侵,而混在流民之中的犯罪集团和佣兵也趁势不断进行破坏和抢掠。仅有千万人口的泰清郡巨杉世界需要面对数倍的外来侵略和数以百万计的大规模犯罪;而姬姜则对此完全手足无措。他受到了民众们愤怒的职责,督军和军队甚至擅自调动所有军事力量强行与盗匪和军阀交战。然而在面对几百倍的敌手时,即便是天人都难以招架,卫军在太空中的战舰固然十分可观,但当三万艘由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军阀舰队发动包围式的袭击时,贸然出击的卫军舰队瞬间全灭;虽然他们依旧给予了军阀舰队几乎一半的损失,但剩下的那些满怀憎恨与恶意的突击队却能在轨道上顺利降下,用注射了致死剂量兴奋剂和致幻剂的死徒大军疯狂地破坏仍然在坚守的对轨道裂解炮台和灵能泰坦盾。不断下降到地面的主力军队部分青红皂白地开始屠杀,他们将一座接一座城市消灭,只为获取可以卖出个好价钱的财物。泊机塔和大坞堡被围攻,无赖分子以难民为掩护混入这些守备森严之处,随后伺机挑起恐慌分散守军的注意力。而在由数十尊通天堡垒守卫的玄天宫中,姬姜面临着他此生一来最大的危机:民众们在前一刻还将他奉为英雄,现在却指责他昏聩无能。这位本职曾是学者和科学官的总理大臣如今举步维艰,迫切想要从前代治理者的记录和自己所学知识中求的解决的办法。但在一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灌入了他的脑中,他下意识地想要将其排除,但在通讯端中人们不断的哀嚎和责问中,他决心启动这个方案。

姬姜曾作为一个科学官为泰清郡服务,而在泰清王公离开前,曾把开启泰清核心构建区的钥匙交给了他。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在思索了片刻后,他拿出那把尘封的钥匙走进了寂静瘆人的密道,下到泰清最深处那关押不可名状之黑暗的腹地,并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剥离重组程序”。三分钟后,整个巨杉世界再次分崩离析,无数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所杀死,更多的人则因为迅速降低的气压和温度而暴毙。只有那些装备精良的军阀士兵仍然握着手中的钢枪严阵以待,他们在零重力的环境和破碎重组的大地之间前进,意图寻找征服这个世界最珍贵之物。但还没等他们将子弹打向已经手无寸铁的天人平民时,巨大的蛇形机关,庞然的黑影甚至是冒着不详绿光的鬼火从地下升起,任凭他们怎么反击都无济于事,那些说不上来的东西组成了巨杉世界深处的秘密,如今这些亵渎的秘密被姬姜亲手释放。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整个巨杉世界的人口减少了百分之九十,难民大多都死于非命,而天人怎能依靠自己的本质在灾难中安然无恙。他们仰头望去,无数的战舰在幽幽的火光与黑影的包裹下粉身碎骨,绕着巨杉世界形成一圈圈环带,而姬姜本人则捏着十二面转盘和八十八面罗盘,好像在奋力操控那些存在。最终,在最后一艘敌舰被粉碎后,姬姜也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是数个月之后了,整个泰清郡都在清理废墟和尸骸,虽然人们都对这场灾难心照不宣地选择闭口不谈,但他们都庆幸于摆脱了所有的敌人,还有那些吵闹的难民。至于姬姜,当他第一次使用如此可怕的力量时便被其伟力深深迷住;他对于这种神秘的本源力量深感兴趣,而那些被封锁收容的黑影则被吸入了他的体内,不仅仅给予了他更惊人的潜能,还在不断的低语和幻象中重塑着他的精神。现在的姬姜已经成为了一个有着对于秘密与力量有着无穷渴望且完全沉溺于探寻更深邃秘密和知识的疯子,他将自己的精力用于拓宽自己的统治范围并在整个河系中寻找天人们留下的遗迹残余,通过收集并研究那些已经遗失的技术来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他作为科学官的身份让他在诡谲奇异的考古探索和技术研究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安排一场场禁忌的研究和实验,分配技术和人力资源,将主要精力集中在探测异常点或重要古迹深入中。而作为总理大臣,他也有权力重新组织军队和探索舰队;不过他很明智地选择避免与执政同盟或中央宫廷发生冲突,回避与大型势力的交流并通过再次改变星系轨道隐蔽泰清郡真正的坐标。至于周边地区许许多多几乎成为废墟的世界或是缺乏基本防御力量的殖民地,他选择强迫这些难民和殖民者臣服,组建所谓的联省并利用他们补充人口上的严重不足;当然,这些凡人自然是无法直接去往泰清郡巨杉世界的,相反,由探索船和小型化战舰组成的舰队会负责接收和运送资源,在姬姜的直接指挥下在不同地区进行调度;这种极度集权的传统在泰清郡再度恢复与其他天人国度的沟通时也未曾改变,甚至连此时百废待兴之神国的摄政都认可了他的统治。

作为一个可怕的学者,姬姜对于考古学和天人遗迹研究有着极为深入的精通,而在收集和逆向工程遗迹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在不断改变。他的皮肤除了有着天人一族独有的,如同绝雅细瓷般的光洁皮肤和如同彩墨绘卷般典雅精美的血管与神经纹路以外,还有如同活物般灵动的游动纹身和颇具神人之姿的修长六臂,那纹身当真能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灵能生物而出现,替他的主人排解困难和乏闷。当他婷婷端坐于殿堂之中时,如同庄严且神圣的圣人审视着脚下的世界;每当他举起朱笔批阅奏文,或是如同傀儡师般操纵泰清之星的航道或千万天人的动向与休息时,那双修长白嫩的双手总是会在点点血光之中将一切如行云流水般处理妥当,就连国家级超级计算机智能都无法望其项背;这也是为什么当神国恢复了与诸多天人封邦的交流后,龙神使者点名要求姬姜出任神国的辅国九卿之一,协助最强大的柱国三公和北海公主代行朝政,光复龙血天人一族的江山社稷,因他那双灵动神圣的双手不仅能够傀儡操纵兆兆神国臣民的举动,更能以一种艺术家和外科医生般的精确与敏锐协助位极人臣的钦地祝师和执天巫卿以及北海公主兼终身最高督军编织时间线与命运可能性的洪流,切入时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口,通过蝴蝶效应改变无法挽回的结局。而当他从繁忙的朝政中解脱时;他会立即成为了一个闪烁着疯狂与渴望的疯狂学者,他敏锐的头脑中记录着远古密识和世界真相的记忆浮出潜意识水域,将因各种原因遗失或受封锁的技术与成果一遍又一遍在脑中逆向,复刻,改进甚至是重新设计;他的双手将沾满鲜血,用自己和同胞的身体验证那些悠久知识和理论推导在现实的实验成果,其中不少“货物”还需要他跟黑月郡主,晋卫将军等人从教厅国和奥勒留帝国搞到;越是接近这些尘封的符号与灵能世界,他对世界的认知便增加一分,甚至他的外表也会更近似于其祖神,更修长的锋利龙角萦绕着闪电力量,更为雪白光滑的皮肤与精雕细琢的瓷娃娃无异,而那双深邃如深渊的眸子则给人以神灵般的恐怖与诱人。有时那些身体血管纹路甚至发出幽幽的暗金色或暗蓝光芒,昭示着姬姜正在动用他愈发强大的灵能力量,龙角噼啪作响的电流声则是她以惊人的百线程同时处理海量信息的信号;有时,姬姜会念出几个早已被天人忘却的词句,但却是整个泰清郡巨杉世界的一切关键,这些拥有强大力量的字与符依托其本人力量具象化时,整个泰清郡的轨道和结构都会为之变化,姬姜可以将其作为一座修长的宇宙飞船使用,也可以当做一柄巨剑劈开现实世界中的一切阻碍和敌手。但这种状况以后也不会发生了,所以姬姜更乐意于通过自己的外表,才能和思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他高挑且过于完美的身体上除了血管肌理的华美墨画纹路以外再无任何瑕疵,连多余的躯体毛发也并不存在,只留下清白洁净,不沾一丝凡世尘土的酮体包裹在由水墨艺术构成的尊贵华服之中,每当他挥起袖子起舞时,身旁众人甚至会以为自己至于一场浩大又唯美悲怆的传说故事之中。不过姬姜依然有一头略显蓬乱的黑色长卷发,柔顺漂亮且透露出稚嫩的可爱和楚楚可怜的疲劳之态,只是这柔顺发丝下的头脑意志足以制造天文级的灾难,研发堪称人道灾难的神器或是为他的敌人带来时空上的灾难性抹消。根据天人以往的相貌,带有恐怖谷效应的无暇面容,塑料模特般的身体外表和毫无表情的面部细节通常会给人带来严重的不适,但姬姜疲惫且略带疯狂的眼神与深邃且呆滞的眸子反而给予了他不少更类似活人的呆萌感觉,他本人的脾气也更类似于正常的凡间生物而非喜怒无常,诡异难测的天人同族,只是稍微有点敏感,也喜欢不明不白生闷气。除此之外,一口光洁尖利的鲨鱼齿时不时也会在他薄薄的双唇微张时显露,偶有丝丝血气在其唇间氤氲,那便可能是其刚刚享用完敌手的血肉。


刽子手军团

一支神秘莫测的义警部队,他们不属于任何势力,也不与任何势力结盟;同时完全去中心化的组织形式和游击式作战让他们几乎无法被一网打尽,更令罪犯们恐惧的是:这些编外条子不仅比他们自己的手段更卑劣残忍,其武器装备和情报工作也可谓是降维打击;有传言称他们接收过来自其他势力的无偿捐助和人员输送。这支由各国前执法人员,特战分队,军事部队,特工组织甚至是任何愿意加入其事业的赏金猎人构成;他们神秘莫测,不择手段只为践行他们心目中的审判和正义,而他们的第一敌人便是制造不公,纵容世间陷入堕落的政府。也正是因此,绝大多数国家都宣布其为恐怖组织,并组织起专案调查力量进行搜捕,不过这些现任法务官们在面对自己的前辈和更加狡猾的顶尖特工时往往会空手而归。对于如此打击,刽子手军团则同样回以持续针对政府部门的攻击和暗杀行动,无论那些腐败且道德败坏的政要大鳄们躲藏在哪里,无论他们准备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无论他们身旁有多少共犯,伥鬼和保镖;刽子手军团永远会敬以最出人意料的狙击,一场精心设计的致死意外,或是一场隔绝外部通讯后的突击行动并恰如其名地施以审问和处刑。他们声称这是对河系各大政权的公开宣战和威慑,以公开和打击他们对于河系之中频发暴行的炮制,煽动,掩盖并从中牟利。目前,这支势力在河系中有着越来越频繁的活动,在民间的支持者也开始为他们发声,许多国家的人们坚定地相信刽子手军团所行之事皆为正义,只是正义格外需要残暴且迅速的手段确保执行。当然,也有一些组织会打着刽子手军团的旗号进行非法活动,不过当军警部门突袭他们之前,真正的刽子手军团早就将这些冒牌货血洗干净。

“屠夫指挥官”

一个比这个组织更为神秘的名字,或是代号。在刽子手军团成立之前这个名字就已经出现在那些边远且犯罪横行的世界之中了。那里的警员,判官,执法官,辛迪加主义民兵和许许多多平民甚至是部分军事部队被一位严厉的上司所接管,他以血腥的铁腕和绝不饶恕的态度清扫了这些世界上所有的黑帮和犯罪集团,恢复了帝国在这些地方的完全统治,民众欢送他前往下一个赴任地点。而数年后当他回来时,却发现自己曾经努力的一切都被当做权贵们吮吸民脂民膏的工具而被摧毁殆尽。这些世界陷入了更严重的贫穷,街区和社区被一个又一个犯罪组织和恐怖组织把持,军警部门仅成为维护富人区重要部门秩序的打手。而他苦心训练的民兵们,最后都不得不因为生计而沦为佣兵和赏金猎人,陷入无休止的相互杀伐中。而那些贵族们则一边品着由血族同胞孩子的血酿造的酒,一边对城市的纷乱评头论足,对他们而言每天无数人的生死就好像是电视节目一样用来消遣。屠夫指挥官知道自己的错误,他错在不应该把秩序交给本就腐败恶毒且视法度为无物的贵族和官僚,不该离开那些需要他的人们,也不该相信帝国的政府部门能处理好一切。于是,自那一天以后,贵族所居住的尖顶堡垒在一夜之间被摧毁,而整个世界的罪犯们在数年内都被执行了相对应的酷刑。“屠夫指挥官”的名字,将永远被铭记于受压迫者的心中,并由无数的人接过其衣钵匡扶正义。

将近一个世纪的沉寂与积累之后,屠夫指挥官的行动再次变得频繁。在帝国瓦解之后,投机分子,黑匪恶霸,军火贩,军阀,奴隶主和贩奴师大行其道,荼毒所剩无几的秩序。而从南方崛起的共和军等起义力量正在以不紧不慢的行动,撕开帝国脆弱的防线。而那些深受罪恶其害者,自然交给屠夫指挥官来帮助。刽子手军团,这个响亮的名号正式打响,他们虽然缺乏重装备,人手和有用的情报资源;但大量脱离自特工组织,游击队,帝国军队和各地安全部门的专业人员却大幅度弥补了物质上的不足。在屠夫指挥官的教导下,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他们中有赏金猎人,有王牌佣兵,也有顶尖杀手和黑客大盗。屠夫指挥官选择与这些人合作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少有保留有职业道德,且能够对秘密守口如瓶的战士;所有人员之间开始不断进行整合,磨合并在实战演练中默契配合,追求最极致的效率和最残暴的惩戒。而他们的第一次攻击便是肃清德班尼克的匪军据点,在对方拥有十倍人数优势和重型装甲支援的情况下刽子手军团仅凭外勤分队的消音联合突袭就清扫了全部外围兵力,而后续的黑客和特工支援更是彻底摧毁了匪军据点的设施和网络,让他们自己阵脚大乱,并最终因为自己对周边大陆居民的暴行而被刽子手军团的突击队和清扫者悉数消灭。此事在纷乱的河系之中平平无奇,但却是刽子手军团的第一战,也是新任“屠夫指挥官”的第一战。

而在日后的岁月中,刽子手军团的敌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在彻底消灭犯罪分子的同时也一点点被放血。而其中最为难缠的对手莫过于耶茨家族,他们有着庞大的私兵团体和稳固的产业,甚至有末梢区作为纵深。而在几十年间刽子手军团的“屠夫指挥官”换了一批又一批,下属的战士们也经历着巨大的人事变动。他们有着自己的祖国和家人,没人再愿意拼上一切践行正义。而在针对末梢区B-102的突袭战中,刽子手军团竟然破天荒地被耶茨家族的装甲部队打败了,这等奇耻大辱令军团之中军心更为颓丧,很快在新一任指挥官自动离职后,整个军团就剩一些老兵扔在坚持;他们将成为军团起死回生的关键。

一场在政府深层与暗面帝国之间的战争让他们看到了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那些叱咤风云的非法财团,雇佣军团,极道组织,极端分子组织和各式各样以激进武装形式宣誓其存在的势力在这场掌握整个帝国上层社会和无数资源的党派与团体在那丑态百出的斗争中疯狂使出他们或最狡猾,或最暴力,或最下流的手法扳倒自己的对手。无数的资源和权力落到了民间,一批又一批口袋帝国的主人崛起,民兵部队大行其道,非法组织和企业甚至掌握着整个星系。而刽子手军团也自然从这场由上而下的陨落的斗争中获利颇丰:大量被驱逐的政府雇员,安全警卫和出于利益考虑不被承认的黑手套部队被迫自谋出路,他们知道那些大人物最肮脏的秘密,并对他们的抛弃和灭口之策恨之入骨。许多人成为了雇佣杀手或是军阀士兵得过且过,而那些仍然保有良知的人则被刽子手军团的老将们找上,再度光复军团的正义与荣光。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刽子手军团再度卷土重来,他们以更加神秘莫测的特种策略和对各个势力知根知底的情报网络一步步蚕食那些他们认为颇具威胁的非法力量,并用比以往更加果断且近乎完美与残虐,这是他们崭新的名片,也是让那些劣迹斑斑之人夜不能寐的象征:数以百计的腐败分子被绞死在高架桥上,玩弄邪法举行邪教者被火刑烧焦,参与暴力犯罪者被集体枪决,而那些有着更为恶劣不齿罪行的富豪贵人,则有着专门属于他们的,兼具极端精神与肉体折磨的漫长死刑,且刑期至少一周以上。而“屠夫指挥官”这个头衔也不再是某位最高指挥官的独有,而是被授予这个完全去中心化组织中每一个指挥战术行动的队长和指挥员;他们可能领导着一支由几十名前公路巡警组成的拦截车队,也有可能负责指挥一个旅级的作战单位,甚至可能是某艘大型星际飞船的将军船长;他们可以从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执行他们的审判,空壳公司的二手星际飞船机降和伪装为民用车辆的渗透是常见的部署方式,而通过秘密途径调遣军用机器人或是杀手无人机也是不错的支援方法;更有甚者可以征用成建制的机械化装备实施长期入侵或大规模轨道空投。而他们的敌人则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可能前脚才用数十倍的武力击杀负责某一城市治安的“屠夫指挥官”,后脚又收到“他”正在星球上空组织一场突袭的目击报告。在许多犯罪集团和不法企业的雇员口中,“屠夫指挥官”是一个可怕的“不死”存在,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并指挥部队从容作战,一切杀伤只会让他暂时转移阵地,只有那些高层才片面了解令他们无比不安的真相。

“屠夫指挥官”拥有数量无法统计的部队,隐蔽资产,太空船只和武装载具;有些偏远市区可能隐藏着他们的安全屋和观察哨,一些荒郊野岭和废弃城市中存在着一座座隐秘基地和行动中枢,那些更激进的则会选择以舰船为家或是化整为零散步在城市各地;但令人惊讶的各国的情报机关中没有记录任何已知的刽子手军团据点,他们太擅长于隐藏和转移,留给敌人的只有陷阱和假目标。而刽子手军团的士兵潜伏在河系的每一个角落之中,在平时他们或许是受人尊敬的教师,商人或是卑微的侍者与杂役。但当“屠夫指挥官”用特定暗语和图像呼唤他们时,他们会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伪装,手持武器出现在敌人永远意想不到的位置:耶茨家族的二当家就是被一位跟随了十年之久的“帮厨”杀死的,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军团的士兵就已经将三发亚音速子弹打进了他的脑袋里,然后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安全离开。而“国际军团”组织的元气大伤甚至可以追溯到一位神秘的赞助者。一些贵族的离奇死亡亦可以发现家中建筑工人的手笔或外来兴趣同好的访问。当然,在许多犯罪组织部队的眼中,“屠夫指挥官”同样也能指挥一整支军队在后启示录的废土上摧枯拉朽,用他们那崭新如初的军用级装备以镇暴部队特有的稳步战术撕碎所有的不法分子,然后夺取整颗废土世界。而在帝国指挥官看来,“屠夫指挥官”很有可能是受到他国资助的专业军人和老练游击队领袖,或是当局情报部门中叛逃的高级成员;他们的军队和星舰神出鬼没,在丛林和沙漠之间运用外国重型军备和特工专用秘密设备打一场居住地侵略战,枭首作威作福的总督,包税人和企业代理。但最令大众所熟知,且广为流传的“屠夫指挥官”形象乃是在城市的富人区与贫民窟中游荡的“黑色行动情报官”,以实施一场又一场防不胜防的小规模突袭和攻坚作战迅速解决黑帮和保镖,将不法分子处以死刑并解救无辜的平民。这些形象都完全符合“屠夫指挥官”这一头衔的形象,因为它不专门指代任何一位具体的军团指挥官,而是属于所有军团成员的共同荣誉。

至于“屠夫指挥官”对于帝国当局和世界格局的看法,总是出奇地一致:腐败横行,群魔乱舞且道德败坏。而他们的行为则是在纠正这些错误,或是将罪恶的根源付之一炬。为此他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言,他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而一心一意投入到杀戮成群结队的渣滓和败类才能让他们感受到审判之神仍在注视世间;无数的传奇都讲述了反英雄般的血腥勇士将整座邪教基地杀成一座空城,将寄居着恶毒贵族和无德官僚的城区夷为平地,以及充斥着罪恶和不可言说之丑陋的洋馆豪宅在连绵大火中化为焦土的演义故事。诚然其中有许多博人眼球的添油加醋行为,但“屠夫指挥官”和他们的士兵对于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的震慑是毋庸置疑的,而同样为了回应不法之徒的暴行,刽子手军团也实施着不择手段的残忍和没有道德可言的算计;他们声称这是对一切公众之敌的以牙还牙,也是为了受害者讨回公道;但他们许多堪称越界的行为也饱受民众的质疑和指责,不必要的杀戮和激化矛盾的方式令许多人都担惊受怕,生怕成为刽子手军团与他们敌人交火的牺牲品;而刽子手军团隔三差五针对影子政府,幕后财阀和权贵家族的袭击也让他们被贵胄们视为眼中钉和必须优先处理的死敌;无论其人是好是坏,都会不约而同地提防并深深恐惧着“屠夫指挥官”,因为他们同样也精通于军队拷问,特务绑架,警察审讯和专属于无情判官的恐怖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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