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一个疑问,就是关于词的吟诵到底是根据语法的吟诵来好呢,还是根据韵律节奏来吟诵好,叶先生以为是根据韵律节奏来吟诵比较好,因为两者的吟诵方式在有些时候是不一样的,比如苏东坡的有些词。当时我的疑问是吟诵节奏音律有那么重要吗?这样的吟诵会不会对词的意思有误解呢?今天叶先生又在第十讲里面又重提了这个话题,吟诵在中国诗才是最重要的。中国的诗歌带有强大的感发的力量,我们的感情和声音结合在一起,这样感发的力量,才能够自然的跑出来。在这之前我的理解是词诗,她本身是歌曲吟唱的歌曲,所以它的音律很重要,没有想到感情和声音的结合,感发的力量才能够真正完全的诠释。我还是不太清楚 ,不根据语法,而根据音律来断句吟诵。那么语法杂诗词里面的作用是可有可无的吗?
一、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
昨天说了秦少游的词的特性,一颗敏锐善感的心灵,他的词里面没有比兴,没有寄托,也没有作者的修养怀抱,只是敏锐善感,如《画堂春》“此恨谁知”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惆怅哀伤,这种惆怅哀伤恐怕连他自己也很难具体的说出来,只可意会 ,非常幽微的一种感情,这样一颗心灵的人,和他的经历是有关系的,他做不到像苏东坡一样的学到自解,做不到佛道两家的思想 ,穷要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只在他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出不来。
在他非常悲哀的一首小词里,《踏莎行.郴州旅社》“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在这之前我们已经知道秦少游很善于把形象和诗情意结合在一起,比如“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把具体的大自然景物形象,比作抽象的感情,“欲见回肠,断尽金炉小篆香”把抽象的意志比较具体的形象,也比的很好。但是在这首《踏莎行.郴州旅舍》里又有了一个表现手法,这在中国词的发展之中有了更进一步的成就。首先,“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是一种象征的意味,不是真的有,这种象征的意味是给人一种破灭的感觉。叶先生引用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其实桃花源也是一种象征,特别是后面的“后津无人问者”,陶渊明陶渊明写的非常的悲哀感慨,一开始有这么一个美好的世界,有人想要追寻,但后来寻抱着这样理想就行的人都没有了。“驿寄梅花,鱼传尺素”讲解的时候,叶先生又引用“聊赠一枝梅”《饮马长城窟行》“客从远方来……中有尺素书”,《史记.陈涉世家》,秦少游有的这一首诗里面也有很多的语码,“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这句诗更是苏东坡非常喜欢的,认为是秦少游写的最好的一句诗,叶先生引用了王国伟对这一句话这首诗的评析,并讲到到《楚辞.天问》李商隐的《西溪》,《寄远》,这句诗,秦少游诗写出了自己无边的深辈沉恨的问语。这是秦少游词的一个进展,很少诗人能写出这样的沉痛。而把那种心灵上的想象,结合到假想的形象里是秦少游的成就。
二、不矜感发矜思力
周邦彦的不矜感发矜思力,开拓了南宋词的先声。从唐五代到北宋的这么多作者,他们的词都是属于感发取胜的一个类型。从温庭筠韦庄冯延巳李后主中主晏殊欧阳修的柳永苏东坡秦少游 ,其中温庭筠是较不注重直接感发的一个作者。柳永的词都是以感发为主,包括苏东坡秦少游 也有感发的,更不用说以后主了,还有,诗经中的更是一种新发和感动。但是从周邦彦开始就有了转变,他不是以敢发取胜,而是以思力取胜的。正因为此,王国维先生就很不喜欢南宋的词,他认为这是隔,有隔。其实王国维先生是不对的,因为不同风格的词,是需要,用不同的眼光不同的角度去评的。
为什么说周邦彦是属于以思力取胜的人呢?叶先生举例了《六丑》《玲珑四犯》 ,这些都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注重思索安排的人,其他作者注重感发的是不同的。当然,他有时候也会写感发类型的小令。但是周邦彦是以自己私人得益为主的,和苏东坡以国家得失利益为主是不同的,他一经打击就颓然就不再挣扎不努力了,叶先生之所以讲周邦彦,是讲他对南宋词思力取胜的这一种开拓,这和他的音乐性,和写赋的习惯有关系。叶先生举例了他的《夜飞鹊别情》,当中,有一个跳接一个转折,想跳接转折影响了,南宋一些词人,比如吴文英,王沂孙。
周邦彦除了以思力铺排,这样的写词方式之外,他也有一种政治上比较悲愤的一类词,比如《渡江云》,是在他召回京城的路程过程当中,重游荆州时写的,这首词其实是最能证明他有政治托喻的一首词。
但这不是他最好的词,他有一首最好的词,把悲慨完全的融汇进去,但是却找不到这样的痕迹,是《兰陵王.柳》,这首词,叶先生没有讲,而是借《离骚》的九畹兰花来说世间好事不一定都要把它做完,希望自己能爱好古典诗词,等真正爱上后,再读《兰陵王.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