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与乐,皆为一体。
庆历五年,范仲淹革新失败被贬,不久在《岳阳楼记》中提出“进亦忧,退亦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实际上就是以忧愁代替了快乐,内心充斥着忧国忧民,无法自拔。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看不穿”。
而欧阳修慨言上书为范仲淹辩解,被贬滁州。作《醉翁亭记》时,他的心境应如文正公般忧心惆怅悲苦。而欧阳修却没有像范仲淹那样“进亦忧,退亦忧”。他游着山水,举办着宴会,喝着小酒,好一个悠哉得意。
但范仲淹和欧阳修,看似完全不同的心境和态度,其实被裹挟在一个同样的忧乐观中,如八卦之阴阳,虽一黑一白,但阴中有阳,阳中含阴,实为一体。
我们可以用醉翁亭记中的“醉翁之意”来解释。
“醉翁之意”在现实中确实极难实现,故范仲淹要等到后天下人之乐而乐。而欧阳修进入了一个超越现实的与民同乐的境界,他的醉翁之意极易实现,只需浅酌一杯小酒,将自己喝出醉态。他已醉醺醺,不计较现实与想像的区别,且陶醉在这个虚幻中,摆脱现实的压力与包袱,进入理想化的境界,享受精神上的自在与放空。这其实也是醉翁的真实含义。
既已败一场,人也已满头霜雪,何不酌一杯烈酒,及时行乐,将自己沉浸在一个想象的空间里,让精神得到解放。在这里,欧阳修无疑是“看穿了”的。他早已不在意政治上的成功与否了。
看穿与看不穿,忧与乐,皆是一腔文人情,只求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