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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平静的星空囊括着平静的夜,在那遥不可及的天穹之上,无数颗闪烁着的珍珠正在涂抹着宇宙的无垠与诡秘,橙、红、绿、蓝…触目可及的多姿多彩,银河犹如娇媚的舞女,在星云激荡起的涟漪里翩翩起舞,真令人魂断又陶醉啊!在这些风云变幻里其他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布里格斯站在窗台边欣赏着这仿佛不真实的星空,宇宙的浩瀚带给他目空一切的感觉,但现实里的悲伤总在回神之际出现。
“喂!老家伙,别在那傻看了,我们得赶紧谈完。”
房间角落的办公椅上坐着一个男子,正在吞云吐雾着,灯没有开,香烟的火光很明显。
“所以是他们把通讯系统给关了?为什么那么做?”
“也可能是热辐射干扰导致,但我想到一个更显而易见的答案,已经二十五年了,人口增加了不少,上级想舍弃点。”
布里格斯依旧出神地望着窗外。
“所以,你来了,以身试法,哈哈!”
男子笑着站了起来,把烟按灭在烟灰缸中,走到布里格斯身边,搭住他的肩膀。
“但以我们的关系,我…当然是不会告发你的,老家伙。”
男子笑着说,布里格斯耸耸肩膀,弹掉搭着的手,有些恼火地看着他。
“别威胁我,我们早就不选边站了,另外这不是我来的目的所在。”
“哦?”
“矿工闹事儿了,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虽然没几把枪,但你觉得你们能应对吗?”
男子愣了愣,思考了一会儿。
“嗯…这些交给我们来处理就行了,不过,你来就是因为这个?”
男子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布里格斯叹了口气。
“事实上,我已经下野了,带头闹事儿的是编号SP-175,他们杀了路易斯和乔,抢了武器和钩爪枪,你可以查查她。”
“行,看来你是逃难来了,还准备回去吗?”
怒火只能压下去,布里格斯无能为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即使曾经同属一个阵营也不能信任,可现状是,那个关掉通讯系统的,无论是上级还是面前的这个家伙,他们都有自私的理由,为了能够回到故乡,人们远没有大战时的团结了。
现在只能保全自己,布里格斯为自己的命运感到遗憾,曾经做出的不少个自认为伟大的选择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喂,要我说,有一件事,我认为是比较棘手一点的。”
男子看到布里格斯一言不吭,认识到他生气了,于是转移话题,
“这几个月我观察了那些人的动向,他们愈发团结了,这不是好事儿,总有一天他们会过来的,到时候你我就都没有办法了。”
“呵,那些人你可不能杀。”
“对啊,所以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布里格斯冷冷地说,有不好的预感。
“你去给‘矿工代表’带话,告诉她想要离开这里就得帮我个小忙。”
不过…布里格斯确实是逃过来的,当镇压失败、心腹被杀后,他被绑了起来丢进储藏室,拼尽全力挣脱束缚后,偷走装备赶了过来,他没有自己想的那样老当益壮了。
“杀了他们。”
跟他想的一样,有无辜的人要死了。
“你让我回去告诉他们这个,你觉得他们会照做吗?”
“杀了他们后,你们就能离开。”男子没有回答布里格斯,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和一个钢球状打火机,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点燃,火光映照着他那冷酷的脸庞。
“据我所知,钻探任务在失联之前就完成了,你们已经触碰到了地心,对吧?”
是啊,钻探任务完成了,发现失联的之前的那一次通讯我们汇报的就是这件事,二十五年的协议就要结束了,当时所有人都很高兴。
“给他们希望。他们就会拼命抓住,就像掉进深海的水手拼命抓住漂浮的木板,哼哼,不管怎样。”,他吐出一口烟雾。“现在的环境会逼迫人抛弃那些没用的道德,所以…嗯…我相信你说服她时不会太麻烦。”
男子微笑着,布里格斯沉默了,该死的东西,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至于通讯那件事儿,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希望总是个好东西,不是吗?”
布里格斯很疲惫,他厌倦了控制与被控制,然而腐朽权利的利用在这里只是为了生存。
男子又把胳膊搭在了他肩上,脸上堆满笑容。
“所以现在,做你该做的去吧。”
…………………………
“再走一层就歇!”我疲惫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哎呀!累死了。”
又爬了一层,我走到墙边,用“背包”当靠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板上有小石子儿,但麻木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
“这多少层了?肯定打破了记录。”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块饼干,撕开塑料包装,咬了两三口,脑子里计算着爬楼的高度,“一天爬一百层,嗯…今天是第十四天…刚刚爬了56层”
“1356层,好吧,是比上一次多了不少。”
这就是积累了两个月的好处,以往爬楼梯,最多攒一个星期粮食,也许是出于焦急,我常常像没有头的苍蝇一样不断地完成着那些难以突破的旅行,大量的体力消耗让饼干迅速殆尽。
但这次不同了,我感叹着自己的愚蠢,又欣慰地转过身来,用剩下的饼干在墙上刻上大大的“1356”。
饼干只剩下一口的量,却做出比一整块还要多的贡献。
今天就歇歇吧…
不知是怎么地,仿佛预感到平庸的生活即将发生转变,我回忆起了过往的生活,那些日子短暂而又漫长,其中的每一天都不值得被记忆,每一天却又决定着现在的我。那些日子,当它们潮水般涌去后,你为曾经的愚蠢而悔恨,想回到过去痛扁一顿那个不明事理的自己……但这些都是错误的,决定着未来的不是过去,而是今天,每一个今天,历史既然早已消亡,你又后悔什么呢?
我在内心深处坚定了一个信念,只要我没有死去,无论这座楼有多高,我都会爬下去!
然而这个可笑的信念在第二天就将“寿终正寝”,因为我不知道的是,明天就要爬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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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知道不能再爬了,黑夜里爬楼是十分危险的,印象很深刻的一次,我从两层楼间十米高的楼梯上滚了下来,结果是撞在墙壁上,头破血流、肋骨断了一根、满身尘土、躺床上修养了两个月。
此时的楼层弥漫着些许雾气,阴冷、潮湿的墙壁上长着霉菌,斑斑点点一大片,令人毛骨悚然。为了在睡觉前让身体尽可能的保持温暖,我在走廊里走来走去,“U”型的走廊里对称分布着四扇门,和其他的一样,门是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但坚固无比,没有把手,没有华丽的花纹,甚至连钥匙孔都没有,真是奇怪,可与它们不同的是,我的门有把手,而且一推就来。我在楼层间闯荡多年,把他们敲了个遍,当然没人开门。
其实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在这座诡异的大楼中,所有楼层的布局都完全相同,“U”型走廊的两侧是对称着的房间,前后是生锈的铁护栏,很矮也很敷衍地阻止你轻生,而“U”的开口处平行分布着直通每一层的“之”字型楼梯,它是最让人劳累的地方,可最让我疑惑的是“U”字中央那被墙壁包裹着的空间,它是干什么的,我绕着走廊走了一大圈,始终没能找到进去的入口。还有一个类似的问题,每层楼的高度都有将近十米高,可在房间里只需要踩在床上,我的头就可以与天花板进行亲密碰撞,这些隐藏的空间都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知不觉地我走到了护栏边,远方的雾空吹来些许寒意,单薄又破旧的衬衣可抵挡不住这样的暴行。
我将双手插在对方的袖口里,跺着脚,眺望着远方那未曾存在的夕阳。
“也许明天会更好。”我想。
可就在这时,“刺啦”的一声,一段绳子从我的鼻尖直窜上去。
我吓坏了,“啊”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忽然,一个庞大的黑影直冲上去,它跟在绳子后头,只在一瞬间不见了。
我的天啊!那个影子拥有着人的轮廓,头上闪着绿光。
我瑟瑟发抖,但勇气迅速战胜了恐惧。
理智点!
我爬起来,抓起“背包”就往楼上奔去。
不管它是什么,它一定是转机……
连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