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中有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的死,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过是多了一座坟墓。但对于相依为命的人来说,却是整个世界都被坟墓掩埋。”
死亡是一个我们不得不面对的话题,躲也躲不掉,它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有着不同的意义。
我的爷爷奶奶都已经八十多岁了,以前我经常听他们说:“活这么大岁数,够本了。”
但这几年我又听到不同的说法:“还是再多活上几年吧,还没看着你们生娃,没看着你们的娃长大......”
命运让我的爷爷奶奶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我妈是我奶奶从外婆家抱养的,我爸是入赘进门的。但没有自己孩子的爷爷奶奶对我们这些没流着他们血脉的亲人来说,早已经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了。
我从蔡屋楼的身上就看到了爷爷奶奶的影子。
蔡屋楼是作家蔡崇达的阿太,一位活了九十九岁的世纪老人。蔡崇达把阿太跌宕百年的人生故事写成了一本《命运》,她直面命运的各种安排,与命运一次次地殊死搏斗,最终改写了十六岁时神婆给她下的定论——无子无孙无儿送终。
作者在书中借神婆之口说:“只要我们还活着,命运就得继续,命运最终是赢不了我们的。它会让你难受,让你绝望,它会调皮捣蛋,甚至冷酷无情,但你只要知道,只要你不停,它就得继续,它就奈何不了你。所以你难受的时候,只要看着,你就看着,它还能折腾出什么东西,久了,你就知道,它终究像个孩子,或者,就是个孩子,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的命运终究会由我们自己生下。我们终究是,自己命运的母亲。”
是啊,我们终究都是自己命运的母亲!这跟我命由我不由天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只要我们还活着,命运就得继续,我们也随时都有逆天改命的机会和可能性。
蔡屋楼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亲历社会的动荡,时代的变革,有无数个瞬间活不下去,萌生过好多次不如死了算了的想法。
有时候是觉得自己的至亲去世了,不如死了算了;或者觉得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可以不需要自己了,不如死了算了;有时候就只是觉得活着无边无际,日子没有奔头,找不到自己的活法,不如死了算了......
可每当她想死的时候,身边总会出现压舱石,让她可以为了他们而继续活下去。
“人心里真的有一片海,一直在翻滚着,而自己的魂灵如果没有一个重重的东西去压住——类似于压舱石的东西,只要某一刻某一个小小的情绪的浪过来,魂灵就会被这么打翻,沉入那海底去了。”
就是这个压舱石,让蔡屋楼一次次升起了活下去的勇气,命运也一次次地出现了转机。
这其实不是她命硬,她的一生活得太辛苦了!好多次我都被她所经历的那些苦难而打动,因为她每次都敢于朝着命运开枪。她知道,这世界上很多坏东西都是在发现你软弱的时候才追上来的。所以,她不得不坚强,不得不勇敢,不得不为了家人而拼命活下去,一次次与命运进行殊死搏斗,最终艰难地战胜命运的安排,我为此而数次落泪。
她的压舱石从阿母到阿妹,再到后来她收养的几个孩子,百花,北来,西来......她的一生似乎都是在为别人而活,唯独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可正是这样的活法,让她最终活到了九十九岁。
是啊,这世界最容易的活法,就是为别人而活。而如果那人恰好也是为你活的,那日子过起来就和地瓜一样甜了。
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无不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儿女而活,再苦再累也毫无怨言。无论日子多么难过,从来没想过自己活不下去了,不活了这些问题。
我自己有时候反而会莫名产生一种活着好累,活下去有什么意义呀,不如死了算了,诸如此类的想法。可当我想起我的家人,如果我不在了,爷爷奶奶那么疼爱我,他们该如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呀,我怎么可以那么不孝那么残忍?如果我不在了,我妈辛辛苦苦养育我几十年,我还没孝顺过她,却又要害她为我伤心落泪,我也太不配为人子女了!
想想他们,我便又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对我而言,他们就是我的压舱石。
总有人说,人应该为自己而活。这话没错,但并不意味着那些为别人而活的活法就是错误的,就不值得提倡。相反,我觉得我们人人都需要压舱石。
愿我们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压舱石,都能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第8期书评影评写作特训营,第15篇,字数1583,共累积字数19035。本文为主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