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也走着走着就散了

(一)

昨天中午午饭的时候,无意间瞟了一眼CCTV新闻频道,大兴国际机场正式启用,在节目采访中有个画面让我突然泪崩。

大兴机场

北京南苑机场在送走了最后一架飞机时,调度台的指挥人员对刚刚起飞的机长说:“祝飞行一路平安,百年南苑机场就此关闭,再见。”言语中略带玩笑,但却掩盖不了一丝伤感。

急忙摸出手机的我翻到了联络对话框的最低端,群里的五个小人就那么静静地待在原地,最后一次对话还是上个月谁发来的拼多多链接。

“大兴机场启动了,我们什么时候也回去看看?”

没有任何回复,我的信息就这么被她们心照不宣的屏蔽掉了。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也是国庆假期前夕,睡在我下铺的H因为买不到回北京回重庆的火车票而唉声叹气,终于得到父母的资金支持后,她也豪气了一把,准备打飞的回家过节。兴奋之余还不忘和大家小声抱怨到:“这次航班好像是碰上了个小飞机,不从首都机场飞,要去南苑机场。”大家一边安慰她能回家休假就不错了,一边还在互相讨论着这个南苑机场是什么来头,那时候可不比现在,手机随便一搜就什么资料信息都有了。

而H也成了我们这群人中唯一一个有幸从南苑机场起飞的旅客。


(二)

时间继续往后跑,仍然是国庆节假期。北京的金秋特别美,是一整年中最舒服也最讨喜的季节。在北京念书一年多的我们都没什么机会好好去看看首都的风貌,除了平日里同进同出的上课之外,就是周末一起宅在宿舍里看芒果台的泡沫剧。

终于在那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里,我们一行人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公车换地铁,只为去看看前门楼子和大栅栏长什么样,让南锣鼓巷那常年排大队的手工酸奶和游客们都爱的大肉串也满足一下我们好奇的味蕾。小小一部拥有拍照功能的诺基亚浑身上下最贵中的物品,没有美颜功能,没有滤镜也没有修图,随手一拍都很好看,满屏的胶原蛋白和青春气息。那一年我们在北京,十七岁。

前门大街

(三)

最后一次聚会仍然是国庆假期,五年前。这一次五个小姐妹少了一个。落单的那一只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缺席了毕业之后的首次聚会。从我在机场一个一个接到的那一刻起,五天的时间便已进入到了倒计时阶段,为了能够没日没夜的说话,四个人挤在一个标准间,一床被子两个人扯着盖。白天我像导游一样领着和我在大学宿舍生活了四年的好姐妹逛景点、拍照吃小吃,晚上我像个许久未见亲人的小姑娘,拉着每个人都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只是那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这可能会是我们人生最后一次促膝长谈,没有儿女牵绊,没有油盐酱醋茶。

西安回民街

那一年在西安,我的家乡,二十四岁。


(四)

手机躲在沙发的角落迟迟不敢发出丁点声响,距离那条信息发出已经超过24小时。我猜她们一定看到了我的留言,只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罢了。

五个小姐妹,两个嫁人洗手作羹汤,两个初为人母,而我却时常想念起和她们在一起的那段最美的青葱岁月,想念考试前一起背书的模样,更想念宿舍里曾偷偷煮麻辣火锅的味道。

我们也曾是最亲密的伙伴,然后从某天开始,生活的琐碎和工作的烦恼让每个人在同一时间不同空间里学会了迅速的成长。所谓成长大概就是有了新的伙伴和伴侣,人生也步入了新的阶段,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就让它留在那个最美的岁月吧。

此刻,我突然有了很想退群的想法,因为沉默总是比离开更让人感到失落和难过。

我们这群蒲公英一般的人儿呀,终究还是会飘落在世界各地,然后重新生根发芽再次等待微风来把谁从你身边带走……

写于2019年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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