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到底是什么呢?有人说年是一种怪物,有人用十二生肖来定义不同的年,有人说年意味着你又长大一岁,有人说年意味着团聚……于是,我儿时的记忆被折成一个平面,我轻轻将它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中,我仿佛看到了很多个“年”。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一过腊八节,离过年就不远了。印象中,每年过年前都会和爸妈一趟又一趟的去超市采购好吃的。过年是多大的福利啊,平时得偷着吃的辣条果冻在这个时候可以正大光明的去买。一进超市,对于小孩子的我,那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而过年也成为想吃什么吃什么的代名词。一提到过年就是可以买任何想吃的东西。还有件更大的福利,可以穿新衣服,过年前几天就开始各个商场买好看的衣服,向来都是从里到外都是新的,特别是鞋,一定要穿新的。买好新衣服把它们当宝贝一样放起来,等过年那天再穿。于是,这几天开始天天惦记着穿新衣服。这种得不到的,给人期盼的感觉很是美好。就如同恋爱中永远是暗恋或者不在一起时那种想念最美好,那真是心里最美好的白月光。还有比吃好吃的和穿新衣服更棒的,可以有压岁钱,这真是只有小孩子才有的福利呀,去哪儿走亲戚都可以收到个钱,心里美滋滋儿的。哪怕就是个十块,五块,五毛,也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整理在一起,如获至宝。就这样盼望着,每年除夕都吃饺子,听妈妈说,以前人们吃饺子很难,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吃顿饺子,那个美呦。而我只惦记着过年当天爸爸会给我炸那种五颜六色的虾片吃,因为它更像薯片。除夕的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饺子看着春晚,饺子很香,春晚很好看。大家都被相声和小品逗得笑的前俯后仰,说实话,一家人一起看电视的感觉是真好。那个时候,手机还很少,现在想想,那个画面是一辈子再也回不去的最珍贵的最美好的画面了。看着春晚,门外想起了炮声,我的心也被勾走了,爸爸还买了很多礼花,我们就开始出来放炮。天空中五颜六色的礼花甚是好看,但是我不关心,我的关注点在爸爸买的花炮,各式各样的,放地上点燃它会乱转,我好喜欢这些不同的花样。那个时候在心中,爸爸是最伟大的人,因为放炮的伟大任务都是爸爸来完成,而我则负责在旁边充满崇拜的鼓掌和笑。放完炮回来继续看春晚,在爸妈的催促下才去睡觉,因为据说第二天必须早起,不能睡懒觉,因为新的一年第一天睡懒觉意味着一年卧床的意思,不吉利。早起就早起,毕竟我有新衣服穿,于是,心满意足的睡下了。到了过年这天,早早的我就穿好了新衣服,下楼一看,爸妈早起来了。于是开始了我们那的一种特殊的仪式,烧柴火,火光越烧越旺,而我就负责在一边烤火,等火光逐渐熄灭,天亮了。于是兴致冲冲的吃饭穿衣。吃完饭,穿上新的衣服,走在路上,就感觉自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其实街道上每个人都是穿的从头到脚一身新。那个时候街道上会有很多表演,有踩高跷的,有耍毛驴的,有耍狮子的,最吸引我的是耍龙的。街道两边都是人,人山人海,很多小孩看不见都是骑在父母头上去看,那场景很是壮观。然后初二到往后的很多天,就是走亲戚挣压岁钱。在我的印象中,过年和元宵节是一样的,过了年就盼望着元宵节,似乎没有元宵节的年就是不完整的。元宵节可以吃好吃的元宵,可以猜灯谜呀。火红的灯笼上挂着谜语,猜出谜底就有奖品。和元宵节匹配的还有花灯,甚是美丽。一回忆,似乎有写不完的话。
而如今,年成为了一种奢侈品。因为疫情影响,会有多少和我一样不能回家过年的人。没有家人在的春晚不叫春晚,我终于可以体会春运的感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争先恐后的赶火车飞机,为的就是和家人一起。只要和家里人在一起,不管多远多困难的路都不怕。新的一年,不盼新衣服,不盼好吃的,也不盼能和家人在一起。只愿所有人在新的一年里健健康康足矣。而那些年的“年”,也成了我最美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