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很疼,无聊的马克思在耳边转,突然想起主任今天讲的,马克思专业的种种。我的一切变的有点肿胀,连同时间一起,很有带入感。阶梯教室的灯一边明一边暗,而我在暗的一边看向明处,很亮,晃眼睛。我用眼睛盯着屏幕上流动的时间,从我金色的杯子里喝了一口水。好了,可以开始了。
今晨六点的时候肚子里传来一阵剧痛,隔床的闹钟响起,那让我摆脱了被窝的困扰,扯了纸,开灯,直奔卫生间。等我出来的时候舍友已经醒了,我忙碌着说早安,她忙碌的回复着。我洗了脸,拍了水,画了眉,换下睡衣称了体重,欣慰地看到日益下降的数字,想到每晚看着饭菜流口水的自己。 有一点开心。
还没下楼我就闻到了雨的味道,蛋蛋开心的提着壶跑下去,我去验证一下。细雨绵绵,我裹紧了衣服,深吸一口气,示意她给其他人打电话带伞,自顾自的往餐厅走去。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个很容易接受的人,不论是接受自己所爱的,或者不爱。那是在我习惯性的走到卖包子的窗口打了4个小包子的时候发现的。曾经的自己,蛮讨厌吃包子的。我又想,曾经的我,也认为自己在集体里会生活不下去吧。可我看着眼前的蛋蛋开心的打了她爱吃的饼,看吧,人的适应能力,非同一般。我们相约着一起自习,我看着天边沉下来的云,就跟我平静的生活一样,沉在这一方安静而无边的岁月里。没有人在乎它是否熠熠生辉,一片狼藉。不过好在,我在乎。
我觉得我不喜欢我的专业就像我不喜欢吃榴莲一样无法改变,我也没想过要去改变他。我接受着老师给我的知识,机械的笔记,尽力记住。或者,我还在为了背一篇本不喜欢的文字而早起,日复一日。比起记住的一切,我想清晨的空气更让我觉得早起是值得的。我想我们该都一样,说不清喜欢或者讨厌,被拉着来了这个地方,为被送去一个所谓称得上梦想的地方,而努力着。不过,只要你不去想,肤浅的快乐太简单。
主任是地理老师,讲地形雨和焚风的时候让我想起了老高。老高是我高三的地理老师,虽然我从不曾喜欢这门课程,却也清晰的记得他讲过无数次他认为很简单而我们却错了的地形雨。他讲课的很多时候的窗外,就像现在这样沉下来,而我,也像现在这样的安静。可能我偶尔会走神去想一想中午吃什么,但我仍然骄傲的认为,我掌握了什么是地形雨,一个来自文科生的莫名其妙的骄傲。
下课以后我收拾了我的书桌,上铺的小宇开始为了省钱而自己煮饭吃。买了很多鸡蛋和挂面。我有点同情又有点佩服,你看,总有人在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着,她认为正确你却无法理解的方式。我愿意尊重她,甚至会去询问这样做的理由,会慢慢理解。她不过是在自己的轨道上,正常的生活着,像地球围绕太阳一直转而不会撞到一样的正常。心里突然想到一句话,世界上本无对错,性格使然。我带着这样的心情收拾着我的书桌,直到我认为他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虽然我很懒,但我也想这些东西的摆放偶尔可以充满艺术气息,偶尔可以整洁靓丽。
快递打电话让我拿我的鲜花饼,校园代收点的圆通总是找不到对应的快递。惊讶地发现鲜花饼里真的有鲜花哦,我开心的想着,我可以把这些饼给谁吃。先给小申两个吧,我总会在感觉到美好和开心的时候想到小申,想到她可爱的微笑的样子和表情。还有黑色的长发和我认为独一无二的圆脸。不可否认她是个美女,是男人和女人眼中的美女。对于男人来说是美女的人可能是男人的审美问题,而对于女生也是美女的话,那就说明她是真的好看了。对于跟小申的熟络我是后知后觉的,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样跟她打了招呼,吃了鸡公煲,聊了梦想,相见恨晚。如果说我一直觉得我不正常的话,那我就找到了一个跟我一样的人,并且她自信她是正常的。那让我欣慰跟她的相似和甚至一样。我跑上楼,扔给她鲜花饼。一会儿以后她给我消息说,你有没有喷壶,我坐在宿舍床上想到蛋蛋每天晨起拿着喷壶喷脸的情景,我问,你可不可以把喷壶借给小申。蛋蛋回头,这个吗?送她了。我拿着喷壶找到小申问,她送你了,你怎么感谢她。她笑,说,那让她摸摸我的圆头好了。我说,不可以,那是我的。
我总会这样占有她,我会梦到跟她以后的日子,即使有了孩子结了婚,从帆布鞋到高跟鞋,或许可以从共享单车到凯迪拉克。幻想,是唯一让我可以安心留在这个学校的东西。并不是我觉得身边的人不好,而是这样的幻觉足够美好,让人舒畅,仅此而已。所以当你发现你还会幻想的时候,那就庆幸你还年轻着,我总这样希望自己永远年轻下去,哪怕生活就是一直灰暗着,搅拌着如同奶油一般粘稠的心情。那我的这些幻想,应该就是奶油蛋糕上面最好吃的巧克力。
伴着我粘稠的心情,听蛋蛋讲她的心情,当一个人得到了她向往的爱情,脸上洋溢的,不只有微笑,更多的还某一分坚定。我在脑海里努力搜寻关于爱情我的记忆,零点的哭泣,醉酒的场景,操场上偷望的眼睛和背影,白色的衬衫,篮球场上被递上的汽水。是不是小说里一样,一片青春的味道,没有爱无力,也没有绝望。多姿多彩,亮丽如新。
我望着霜降以后才六点就即将降临的夜幕,没有云,天依然沉着。就像我的大学,沉时光尽头,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