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总有些事仿佛梦过,或清晰或模糊
生命中总有些人似曾相识,却不知从何说起……
昨天去给教了我四年的初中班主任拜年,上次是七年以前,我不知道这七年中发生了什么事,也记不起思想或心理上出现了什么歧路,但实实在在的没去看望过老师。
联系好后,我急切的往楼上跑,心里却如揣着一只小白兔一样。
刘老师听到我的脚步声,便在门口迎接了,看到我后喊了一声:“益嘉,你老师来了。”刘老师的儿子上五年级,我也教五年级,但我没教到他。
还有半层楼梯时我停下了,舒了一口气,看到老师熟悉的笑容我便舒心了:“刘老师过年好。好几年没踏您家门槛,学生实在是惭愧至极。”
“惭愧啥,你们年轻人都忙,就得忙起来才行。”刘老师说话依旧那么暖人心。
虽七年没见,但一点违和感也没有。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老师边烧水沏茶边与我寒暄几句,算是课堂导入吧!
我1999年上初中,2003年毕业,刘老师教我数学又是我的班主任,教我四年,一天没落,这是我的亲老师。用郭德纲的话来说就是我是刘老师的“儿徒”。四年中,刘老师帮了我很多很多,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都对我慷慨解囊。生病送医院,缺钱借给我钱,这都是家常便饭。每逢我家光景稍好点时还老师,他总是那句“你啥都别管,只管学习。
刘老师不讲普通话,但他的课趣味横生。本人实在不肖,数学学得一塌糊涂,但我受影响最深的是老师的班会课。每节课必定读《读者》,以故事入手,联系生活,让我们畅想未来,然后回归实际。道理讲了一串串,那时不懂,现在明白却稍显晚了点。悔恨当时的年少无知,乱费光阴。
老师沏好茶,给我倒了一杯,靠近我时,才发现这已不是当年那个帅气的青年:两鬓斑白,皱纹跃然脸上,如果非要找个原因,那就是岁月。作为一个性情中人眼泪瞬间充斥整个眼眶与心里。
“刘老师,您头发白了。我们毕业整整15周年了。”我鼓起勇气盯着老师,想要找出这么些年刻画他脸庞的罪魁祸首,不经意间还是自己说了出来——时光。十五年,什么概念,人生有多少个十五年。
“不白能行吗?我今年五十了。你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刘老师呵呵了几句,却意味深长。
他讲到班里其他同学的发展情况,骄傲处便精神抖擞,讲到有些同学的惋惜时,他便低头端起茶杯以遮挡自己的尴尬。
我看到老师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感受到我经常听到的一句话:老师是什么,老师是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希望他好的那个人,是最愿意和他分享成长喜悦的那个人。我也从教九年了,这句话越来越深刻。
老师回忆我上初中时的经历,高兴的,愉快的,难过的,悲愤的,回忆他给我讲过的道理,讲过的故事,讲过的人生计划……可惜那时自以为太聪明了,老师的一切语言都成了耳旁风。虽然现在生活稳定,但还是能看出老师言语中对我的人生经历略显遗憾。
这节课我听的分外认真。
自刘老师正式给我上课,九点四十开始,他边讲边与我互动,他儿子在旁边惊奇地看着我们。这是我的手机响,是姐姐让我去拿东西。
我一看表,十点半了,本来四十五分钟的课拖了五分钟,这是刘老师的特点。
起身与老师告别,他非要送我到车上。临关车门时又交待我一句:“多读书,少喝酒,有时间来玩,没时间就忙自己的事,我能理解你。”
我开走车子,等老师看不见时,我又停下,拭了一把泪,回头:刘老师,请再给我上一节课,我现在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