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是鲁迅先生唯一一部以爱情为主题的短篇小说。此小说采用手记的形式,用倒叙的手法,讲述了主人公涓生和子君是五四时期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知识分子。他们追求个性解放,平等自由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后来子君冲出封建家庭和涓生自由恋爱并同居,但由于各种原因他们分开了,子君回到了封建家庭,涓生也回到了同居以前借居的会馆,背负着巨大的悔恨和悲哀,虽然他也在努力追求新的生路,但是囿于他的思想,也只是孤独地挣扎着,最终以“一伤一逝”作为结局。 这一出爱情悲剧,折射了一些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看来都非常典型的爱情观念。
一、结婚要理性。小说中的涓生是一个愤青,是“五四”新思潮影响下具有某种民主主义的知识青年,他跟子君“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尹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成了子君思想的启蒙者。子君在他新思想的影响下,勇敢、坚决地喊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的话语。涓生喜欢她的果敢,她的思想进步,觉得她与众不同。于是大胆向子君求爱,而且爱得纯真热烈,他们义无反顾地拥抱爱情。当街上的行人投以讥笑、嘲讽的目光时,涓生“即刻提起骄傲和反抗来支持”;而子君“是大无畏的,对于这些毫不关心,只是镇静地缓缓前行,坦然如入无人之境”。他们的爱情无疑是充满激情的,但他们只是凭着满腔的热血,一味地追逐自由和解放,在婚前没有理性地考虑更多的现实因素,对于两人的未来也没有一点计划,目光过于短浅,只立足于当下。这样仓促地开始一段婚姻,过程注定是艰苦的。在以后的生活中,他们两人有很多需要相互磨合的地方。此外,这样不理性的感情,往往是经不起考验的。在我们当代人的爱情中,爱情一样也是需要经过双方的仔细考虑与长时间的相处,彼此互相了解透彻之后再踏入婚姻殿堂。并且结婚不止是两个人事情,需要双方家长的认可,得到祝福的感情才能更长久,否则结果都是闹得不欢而散。
二、有面包才能谈爱情。一开始,涓生和子君是有爱情的,并且这段爱情在现有情况下看来是可以继续维持的。但是由于雪花膏的谣言和报告,涓生开始面对失业的压力。这时候,他们连收入都没有,生活的压迫使他们陷入了困境,涓生那种自如的心情没有了,随即自己的自私、虚伪和卑怯的心理便膨胀起来。子君在同居之后也变得越来越俗,她不再和涓生如婚前一样热烈地讨论人生、文学。甚至连恋爱时偶有议论的冲突和意思的误会也没有了,而安于小家庭主妇的角色,乐于做饭做菜喂鸡喂狗,把小家庭生活作为其人生的全部意义,甚至为油鸡而和房东太太明争暗斗,性格也变得怯懦,昔日的勇敢无畏更是荡然无存。这使涓生不满、愤怒、进而绝望于爱情。 可见,没有了工作,没有收入,谈爱情是奢侈的,男人要有车有房有事业才有资格去谈爱情。而女人也有有自己的收入才能在爱情中享有平等地位。
三、爱情是两个人的事,需要双方一起维持。在生活陷入困境的时候,涓生并未沉溺于爱情和家庭的小圈子,而是去谋求生计,寻找新的生路。可是,他感到子君“锤着自己的衣角”,认为是子君拖累了他,使他难以摆脱眼前的困境,并错误地认为“新的希望就只在我们的分离”。渐渐地,他们的爱情越来越不堪一击。后来,涓生决然地说出”我不爱你了”的话,致使两人感情彻底破裂。在涓生看来,只有抛弃子君,他才能“寻求新生路”,而且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这于你倒好得多,因为你可以更毫无挂念地做事”。他就这样抛弃了子君。子君回到她曾勇敢地走出的那个封建旧家庭,在无爱的人间,在父亲烈日般威严和旁人赛过冰霜的冷眼中,不到一年便寂寞地死去。这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爱情,在爱情中是忌讳的,是对双方的不负责任。既然当初决定在一起了,那就该负起相应的责任,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想办法面对,相互扶持,而不是把对方当作是拖油瓶,只想着怎样把对方甩开。如果涓生没有牺牲子君来寻求新生路,子君就不会死,他自己后来也不会在悲哀和悔恨中度过,并乞求她的饶恕。
每个人都曾幻想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或浪漫、或平淡。在我们的臆想中,我们的爱情应该是好的,是自己最初想要的样子。然而,很多人以他们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些有过的幻想终将被现实打败,再坚强的人最后也都要为生活折腰。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