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个时代浪潮的发展,为了生存,家乡的父老乡亲大多都去了外地打工。或者定居到外地。亲戚们一年难得聚一次。更难得聚齐。
结婚后每年大年初二是去给我娘家亲戚拜年的日子。前几年父母不在老家过年,我和先生坐车去给亲戚拜年,还带着孩子,带着拜年的礼物。亲戚住的散,一天一下子就去三,四家,只在其中一家吃顿午饭。加上先生累还特别不适应,我们下午就往家回。因为距离的原因走亲戚不是那么方便,和亲戚朋友话也说不上几句。
这几年父母来家里了,加上时间的淘洗。同样是着急吃顿午饭。有车就方便了很多。孩子们也大了一些。我和先生也磨合好了很多。先生去了亲戚家,话比前几年多了起来。照顾孩子方面也有了许多经验和担当。对于外亲也有了不同的认识和认可。
基于此,我在亲戚家也有了更多自由聊天的机会。
知道互相过去的人有很多共同的话题。特别是有长辈,同辈和晚辈同时在场。每个人对于同一件事情有不同的记忆,不同的看法。大家一起聊一聊,往事就成了故事。没有了当年的代入式思考方式,由于大家的记忆会出现一定的偏差,再聊天的时候谁也不会一探究竟,气氛尤其温馨。
所谓家乡就是藏在我们心底的一份记忆。听妈妈说,在她的梦里经常会有姥姥家的场景,我也是经常梦回有父母的老家。
父母在外漂泊多年,我上学以外的时间多数都是和爸妈在一起的。每到假期,我去父母身边,可能父母又换了工作,搬了家。在新的环境之中,作为孩子的我,仍然过得很适应很开心。因为有父母在为我负重前行。我是轻装前行的。
随着父母住过那么多的地方,在记忆里只有家乡的老房子最让我魂牵梦萦。
因为父母的承担,自己对于岁月的记忆都是宁静祥和而美好的。感谢父母对我的养育和爱护。父母的支持是我永远的底气。
对于相聚,父母在外地,父母亲的兄弟姐妹也在外地或家里不同的地方。我的每个长辈的肩膀上都有着无比沉的担子。他们生活的脚步没有办法停下来,自然没有时间相聚。
最近几年父母的年纪大了,回到了家乡定居。和同在家里的亲戚,邻居又建立了联系。特别是和亲戚,互相帮助,互相走动,一有事就聚在一起,相处特别开心。在我的记忆里,妈妈的娘家有点远,走动得还算可以的(妈妈特别在意亲戚和邻居的恩情,就算在外20多年,每每回家乡,邻居和亲戚中的老人,她都会去看一遍,陪他们聊聊天。)
小时候我不懂,爸妈两边亲戚中老人妈妈比较牵挂我能理解。而原本只是邻居,不见别人去看,妈妈心里也总牵挂着。直到现在我才理解。小时候我作为留守儿童在家上学。去到哪家,人家都很真诚的邀请我在家里吃饭。我一直是被爸妈的爱包裹着的。多幸福啊!
今天中午没有在妈妈家吃饭,在从妈妈家出门的时候,只听说爸爸准备去妗奶家给老人家拜年。(我记忆中的父母的长辈中,其他的长辈都去世了。)
等我给妈妈再打电话的时候,妈妈说爸爸和二叔(刚从外地回来)去了妗奶家,她也准备去走亲戚。我愣了,我的脑中出现了一系列的疑问:“不是说去妗奶家吗?她走哪个亲戚?”
因为我的父母这一辈子做事能一起的就不一个人去。像给长辈拜年这样的事他们都是一起的。今天怎么没有一起去妗奶家呢?问了妈妈之后才知道,妈妈去她的妗子家(我印象中曾经就没有走过这样的亲戚,现在姥姥的娘家人和妈妈家离得很近很近,总听妈妈说这些我没印象的常来常往妈妈的平辈的和晚辈的亲戚,却不知道她还有个妗子。)
妈妈是一位特别善良,特别勤劳,特别温和,特别有爱,特别慈祥的老人。她吃过的苦让她不舍得任何人再吃一遍,她总是与人为善,与人方便。她总是不断地学习新的手艺,不断地造福她身边的人。比如她会种菜分享给身边亲戚邻居。她会编筐,编各种材质的框。藤条的,竹篾的,皮的捆扎带的。大的,中的,小的。妈妈又学会了编簸箕。给我家编一个,给嫂子娘家编一个,给弟媳娘家编一个。
所用的芦苇杆都是父母从几十里地外的水沟,水塘或者是大江里一根一根的割回来的(具体的环境我都不关心的)。父母再将芦苇杆晒干。然后父母将晒干的芦苇杆手工分长短,分粗细,可谓精挑细选。之后母亲向有经验的人求教,认真学艺。最后母亲穿针引线,一针一线的用手工把芦苇杆缝制成簸箕。
芦苇杆的锅拍(可以在包饺子或者盖盆的时候使用。)和篦子就不用说,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我开口说要啥样的。
也有人带着芦苇杆来请妈妈帮忙做簸箕。我都有点生气,妈妈身体不好,我来了都会给她帮忙怕她累着。她还帮别人做这手工活。
我抱怨妈妈不懂得拒绝。妈妈给我的回答是,她不会的时候,她求过同村的邻居帮她做一个。被邻居当场无情的拒绝了:“我才不给你做呢?千针万线的,多麻烦啊!”妈妈说:我不能让别人也像我一样(碰壁)。妈妈还说:“我现在学会了,做一个(簸箕)不算什么。人家也没要求时间,我有空了就帮着做做。”我知道妈妈说的空了的时间是干活累了坐下来歇歇的时间。
听了妈妈的话,我更多的是心疼妈妈。妈妈没有碰到像妈妈一样慈悲的人,妈妈却始终做一个慈悲为怀的人。她真正的是一心装着别人。我爱她都爱不及。我祈祷妈妈今后的岁月都能被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