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元旦,过得有点糊涂。
没什么正经事。远离人群,很是清静。
阳光下有鸟鸣。树枝稀疏。地上有不甚清晰的树影。枝枝杈杈,模糊得像是被水浸过的水墨画。也有鸟粪。黑色的,白色的。铺满在树下。这是鸟类的一方天地。
却终究还得回到热闹处。热热闹闹地过活。
晚饭后,和庞老师一起听《白鹿原》。
朱先生死了。朱先生是白鹿原上的传奇。扶犁禁烟,独闯军营退兵,奔走游说开粥铺救灾民……朱先生的死,惊动了整个白鹿原。
朱先生却偏偏留下医嘱,死后不告亲友,不砖箍墓地,不许人吊唁送灵……
一生清白,穿布衣,着布鞋,温文尔雅,敦厚朴实,著书立说,教诲无数的弟子门徒。这就是朱先生。
这样的朱先生,曾被世人尊重敬仰的朱先生,为刻印多年来带领着八位老先生共同编撰的县志,舍下脸面,去找新上任的县长。新县长不认识曾被以往的历届县长奉为先生的朱先生,他也不想认识这样一个“迂腐”的老先生,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朱先生。
刻印县志的钱,自然是没有筹到。朱先生卖了书院的一棵大树,印了十本县志留存后世。
正当乱世,当局也再撑不起尊师重文的门面。朱先生在县衙碰壁,似乎也就是必然的结局。
白嘉轩慨叹到,白鹿原再也不会出这样一位先生了!
朱先生之后,再无朱先生!
这是个多么伤感的论断!
朱先生躺进了土墓中,头下枕着他编撰的书籍。
世事沧桑,人生苦短。来处去处,总是渺茫。
朱先生一生,只亢奋过一回,那就是率领着几位先生,发宣言,赶赴前线去抗日。轰轰烈烈地去了,却被告知,军队已撤下战场……
多么梦幻的一场戏!像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我们,是否也曾经像此时的朱先生一样,有过一脚踩空的迷茫和羞辱?
有时候想,做一个人,倒不如树上的一只鸟儿,来来去去,似乎是自由的。
哈,又胡说了!每天忽闪着翅膀找食吃,还要防备天敌害命,没肉没酒,没电视没手机……
算了算了,还是活个人更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