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在故乡的两个久病缠身的长辈前后去世了。因为小猪的缘故绊身回不去,只愿他们平安升入天堂,再也没有痛苦。
2012年冬天,老妈查出乳腺癌做手术。她和老爸怕千里之外的小猪没人陪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没告诉我。一连几日家里座机没人接,次次都是老爸接的手机我已心生疑虑,在我的追问下老爸才说出实情,等我飞奔回去的时候,老妈已做完手术三天。那几日,我的表哥表姐们轮流值班陪着,除了我。
因为是独生女的缘故,在那个物质缺乏的年代,我的童年却有着比同龄人有着更多的玩具和零食。会眨眼的洋娃娃、能闪亮的冲锋枪和电子琴,每每都让小伙伴们羡慕不已。少年时期学画,不谈画笔颜料画纸的花费,老爸甚至还给我做了个铁制的画架。以致于同学打趣说,出去写生必须骑个三轮车才行。
爸妈尽他们所能给我一个无忧的生活,他们希望我永远在他们的羽翼之下,丰衣足食,嫁人生子。老妈当年在我适嫁的年龄,列出了招婿的条件:兄弟众多,性格开朗朴实,有无父母均可。一切就奔着倒插门的节奏去把握的。可是,我依然嫁了家中只有一个儿子的老公。多年之后,我也离开了生活三十余年的故乡,远在千里之外。
陪老妈在医院化疗的日子里,每晚都聊着天入睡,亲戚们的家常里短的事我知之甚少,那些日子科普了许多人情世故,和老妈说的话比前三十年都多。
老妈在治疗中比我想象的坚强,不输液的时候就和病友们聊聊天,经常会安慰刚做完手术的患者,再难受也会把我们带的饭吃完。我很佩服,也暗暗唏嘘。
2014年冬天,偶然的情况下查出了甲状腺恶性肿瘤,在反复商量后决定去北京做手术。走的那天先把小猪同学送到学校住宿,告诉她我和她爸去北京学习一段时间,周六日会有亲戚小姨陪她在家。
做手术的那天早上,老妈不知何故破天荒的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第二天麻醉劲过后给她回电话时才知是她在电话里听出我感冒了,提醒我早上出门要先吃药。
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她就觉得我有事。
出院回到深圳,小猪同学见到脖子上缠着纱布的我,才知道我去做手术了,她要陪我一起睡。
至今,老妈也不知道,我也从鬼门关里闯了一回。
国人在表达感情方面一向含蓄,对于父母永远说不出类似我爱你的话语。多少的牵挂化成语言也就是早些睡,天冷多穿衣,不要太累了诸如此类的家常。
小猪同学前几年坚定不移地想出国留学,机缘契合的上到国际班。在外教老师的熏陶和影响下,她变得越来越开朗和自信。美国、泰国、香港都已是独自行走,不论是做义工还是上夏校,朋友已经遍及世界各地,性格也越来越坚强。
培养孩子的初衷,就是让她健康、独立,有正确的三观和处理问题的方式。但是,随着她越来越独立,出国留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反而却越来越不舍。
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成长阶段,几乎都是由父母在陪伴。怎样的一种陪伴,陪伴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怀。过的幸福与否或是为人父母最终的期许,至于幸福,无关功名利禄、也无关红尘变换。幸福终归不是心想事成的圆满,而是一种求仁得仁的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