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故事:没招是非惹了祸
放暑假了会是什么心情?当然是开心喽,不过也有忧伤。我说得可没错,不信你瞧——
非亲非故?不不不,我不是想说这个。今儿个算是大好日子呀,星儿的表姐来访了,多快乐。
星儿上了楼梯,打开家门,换上拖鞋,朝里叫了一声:“妈——妈——”
迎面而来的人让星儿惊喜不已。
“表姐,你咋来啦?”星儿大吃一惊。
“我是你表姐,这是咱家,我来了还需要跟你吱一声吗?怎么,你不欢迎我来呀?不欢迎我可就走了。”星儿的表姐星安琪戏谑着。
“我没这意思啊,别说我依稀,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星儿兴奋地转了一圈,接着拍了拍星安琪的肩膀。
“小女你才疏学浅,你不是要上初中了吗?傻丫头,这次我来是专程给你补课的。我看看,哟,长高了不少嘛,都能碰到我肩膀了,真棒。别傻站着了,愣了多难看。快进来,陪我坐在沙发上,跟我说说话。”星安琪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红润的嘴唇显得更加小巧可爱了。
“我这次来的目的还有走亲戚串门,我还要在你家住上一个月。高兴坏了吧,小丫头?”
星儿用力点点头,星安琪摸摸星儿的头,这场景真和谐融洽,使人不由得想会心、由衷地一笑而过。
星安琪只比星儿大三岁,也就是十六岁,可她却显得比星儿格外的成熟,像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
玩着玩着就晚了。残阳若梦。天色就像窗帘,就像一块巨大无比的深蓝色幕布。
星儿和星安琪睡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她们很快便入了梦乡。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星儿觉着有些口渴,就下床去厨房倒水喝。她转了转身子,望了望窗外,皎洁的月亮射出一道温柔的白光,像雪覆盖在荞麦上。
星儿心想: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轮明月,或洁白如玉盘,或金黄如月饼。总之,月亮是有魔法的。孩子的每一个梦幻故事都离不开月亮,虽幼稚却童真。
想着想着她便入了神,仿佛是已入定上天的神仙。
星安琪见星儿久久未归,便想让自己的隐藏神秘锋芒毕露。
她悄悄踮起脚尖,像只老鼠一溜儿来到厨房,在星儿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星儿毛骨悚然,惊吓不已地扭头,星安琪十分坏,趁机蹲了下来,星儿没看见人,惶恐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她不敢再往前看,仿佛胆量已经被吓完了。紧张的气氛,忐忑的心里,无不使星儿……
就在这时,星安琪用手重重地打了一下星儿的肩膀。面呈菜色的星儿吓了一大跳,不禁尖叫起来。激动的星儿第一反应就是冲,可前面没有路,她扑了个空,不巧胳膊撞击在了橱柜上,随后晕了过去。夜晚气温低,星儿被冻得耳赤。
“嘿嘿,别装了,起来回屋睡觉吧。”星安琪言简意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星儿妈妈赶紧下了楼梯,寻声来到厨房。
星儿卧地不起,神情无法用言语形容,是真实的,但感觉又是虚伪的。
故弄玄虚?真能装,长大当个演员得了。再不起来我就走了。星安琪锱铢必较。
“怎么回事?星儿怎么躺地上了?星安琪,再怎么说你是她表姐,你比她大,对不对?你要关心体谅她,你不能吓唬她。你再这样,我明天就让你妈把你接走了。 早上的时候我才刚夸过你,跟隔壁说你听话懂事,乖巧大度,现在你要与你的表妹斤斤计较?”星儿妈妈十分焦急,同时又批评着星安琪。
“姨妈,待客之道就是如此?您没有问问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您就指定是我把星儿弄成这样的,我有这么坏吗?”
“可刚刚除了星儿就只剩你了,不是你弄的,那她是怎么晕倒的?”
我看她喝水喝这么久,怕她着凉,想叫她回去睡觉。我就吓唬了一下她,让她长点记性,哪成想她往前直冲,结果撞到了橱柜,晕了。你们至于这样吗?”
“不管如何你都有错,你要面对。可怕的不是犯了错误,可怕的是犯了错误还不敢勇于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要自己承担。”
星安琪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把星儿抱回房间。星儿妈妈用纸沾水擦拭着星儿的嘴唇。
星儿有些迷迷糊糊,慢慢睁开眼,醒了:“妈,我右臂疼,动不了了,无知觉,似乎骨折了。”
星儿妈妈有些难为情,叹了叹气又看了看星安琪,想生气却又不想生气,没办法,哎。
星安琪倒是吓坏了,害怕地用手遮嘴:没那么严重吧?好在我还长了长记性。
星儿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星儿妈妈扎心了,伤心地流泪,攥紧星儿的小手,接着拨打120。
救护车来开到星儿家,邻居们统统看笑话,无半分同情心。
星儿缓缓睁开那对宁静如流水的眼眸,像冬眠刚醒的动物,复苏了。她发现那里不是她家,有些焦虑,惊醒了旁边的表姐和妈妈。
“这是医院。等会儿医生会把你的手给接回去,不疼不疼的,不要怕,我的星儿大宝贝儿。”
星儿抿着嘴勉强笑笑。
此时此刻的夜晚是如此美好,又是如此悲催。
不后久医生来了。经过检查、分析,医生确定了治愈星儿右臂的方案——喝碗姜汤去去寒,在用娴熟的技术趁机把其接上。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后,这次刺激的冒险基本就结束了。
“她的身子有些虚弱,需挷上石膏住院观察一阵子。还有病人等着我,我等会给她打石膏。如果要行走,请拖着她的右臂,一定要小心。记得注意个人卫生……”医生细心地说,十分有责任感。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哈。”星儿妈妈客气地说。
星儿哭了出来,重重地吐气,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表姐,心中感到无比愤怒。想着想着,话便自然而然露到了嘴边,涌了出来,喷泉般的直接:“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你走!你把我害成了这样……你……”
“星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安琪说话?她已经默默向你承认错误,与你道对不起了,而且再怎么样她也是你表姐。不尊重长辈,还有无规矩?”星儿妈妈肃然起敬,搬出祖训。
星儿还像个四五岁的孩子,嘟囔着嘴,生气得直转眼珠子:“我不管。”
星儿妈妈刚准备继续严肃地说这件事,星安琪立马拦住了:“姨妈,算了吧,星儿说得对,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认,有些错并非是我的错,我忍。纵使我再难过也不行,我走。再见。”星安琪抿抿嘴,舔舔唇。
“哼,你怎么不走呀?我巴不得你快点走呢。”
星安琪含泪走出病房。
“哎……安琪呀……唉……”星儿妈妈十分无奈。
次日,三个疯狂的,急坏了的孩子,从门中挤了进来——梦含、安娜、妮沁。
“星儿,你没事吧?我们几个听说你出了事就立马赶来医院了。我们刚刚在门口见到你表姐了,她躺在冰凉的长椅上睡着了。我们询问她才知道你在这儿。她说她该回去了,你难道不去为她送行吗?”
“星儿,你不能怪安琪,这件事也不全是她的错,她为你在外守一整夜,难道不值得你原谅她?妈妈都已经原谅她了。孩子们,那我先走了,你们聊着。”
“她犯了此等大错,我还要为她送行?她错了她就要承担责任,在外为我守一整夜是天地之理,她不值得我去原谅。哎,你们三个也别劝我了,催催催很烦。我是大孩子了,有自己的脾气,小家子气是我个性,那又咋滴?”
梦含、安娜、妮沁几番劝导都被星儿拒绝了。
她们一次次给她讲鸡汤,还讲一些她与她之间的美好回忆与美好动作,甚至还重演了一些美好细节,讲故事似的讲给星儿听。
星儿似乎有点感动,有点难受,有点后悔,有点同意她们的观点。毕竟好朋友们是不会害她的。
仨人拖着星儿的右臂走出病房,同时,星儿妈妈领着星安琪走到拐角处,两人碰上了。
“星儿,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表姐”,星儿眼泪打转,缓慢走到星安琪旁边,踮脚用左臂搂住她的脖子,说:“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这件事我也有不对,你能原谅我的小脾气吗?”
星安琪哭了,有力地点点头。
在场的人都笑了。